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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理完莫暢交代的任務,孟文君就馬不停蹄地跑向學校的門口。
站在和往常一樣的地方,目光看向教學樓的出口。稀稀疏疏的人影。
等待和張艾琳一起放課回家,是孟文君一天中最有意義的時刻。他倚靠在矗立的大理石柱上,微微地喘息著。方才跑得太著急,跑得滿頭的汗。
孟文君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仔仔細細翻閱著手機簡訊箱裡的資訊。今天阿琳沒有發簡訊說要先離開。
「唉,文君又來啦?」門口保衛室裡的老人笑著對孟文君打招呼。
孟文君也熟悉地對著他招了招手。
隨後,他就如同往日一樣,站定在原地。重複著做了一遍又一遍的赴約。
算是做一件傻事。
直到天色都變得昏暗,門前的燈光亮起。
「文君,還在等呢。怎麼不打個電話呢?」保衛室裡的老人隔著層玻璃,望著不遠處的孟文君,吞嚥了口妻子送來的晚飯,對著旁邊一個同樣穿著一身制服的叔叔說道。
那大叔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見孟文君孤單的背影,略顯淒涼。
「不知道,要不咱們去問問?」
老人手裡捏著筷子,擺了擺手,又咬了口饅頭,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算了,別管了。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哇。」
孟文君拿起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
不早了。
他抻了抻腿,退了兩步,敲了敲保衛室的窗,想要對裡面的大爺說些什麼。
老人早就已經習慣,連聽也沒聽,揮了揮手,表示允許。
孟文君對他笑了笑,隔著窗子,說了句:「謝謝。」
隨後,他走進教學樓裡,爬上樓,徑直來到張艾琳的教室。
張艾琳的座位上,她的包已經不見了。
孟文君才敢確認,她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來,指尖緩緩劃過那張課桌。
「阿琳。」他痛苦地念道。
當張艾琳又喚他阿定的時候,他心裡的傷口突然間又被撕扯開了。
就在這短短的幾天裡,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彷彿被捆綁著,綁在粗壯的木頭上,放置在火堆上,灼燒。
曾經和張艾琳度過的每分每秒,像走馬燈一樣來回穿梭在他的腦海里。
令他覺得無比痛苦的是,那份幸福就在他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卻要將她向相反的地方驅趕。
已經在傷害阿琳了,還怎麼去敢要求回應。懷著愧疚,他不敢聲張。就默默等到天黑吧。等在無人知曉的虛無裡。
黑暗裡是孟文君的呼吸聲。
他借著窗外透過來的光,彎下腰伸手勾起放置在張艾琳桌底的垃圾袋,順手扔進了門後的垃圾桶裡,接著輕輕關上了教室的後門。
「麻煩大爺了。」走到了有光的地方,孟文君掛起那張和善的臉,對著保安室揮手。
保安老人已經飽了餐,收拾好了桌子。
他望著孟文君離開學校,耳邊傳來的是收音機裡播放的戲曲。
有許多小小的蚊蟲被門衛亭的光吸引,湊在牆角,撲騰著翅膀,想要鑽進玻璃裡去。
保安老人打了個飽嗝,嘴裡咿咿呀呀地跟著哼唱,眼睛出神地盯在玻璃上。玻璃上反射出他自己的影子。
那虛像和遠處的孟文君交疊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在這頭替他略鍍了層光。
……
原本在沉睡的張艾琳被突然響起來的電話鈴聲驚醒。
她抬手摸起手機:「餵?」
電話裡是王兵緊張又急促的聲音:「餵?張艾琳?你在哪呢?周舟是不是今天下午跟你一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