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起來,深邃中零星的點點絕望,逐漸擴散,最後他覺得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他甚至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情緒滋生出來,那分明是陌生的,委屈,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感受到委屈?因無助而衍生出來的委屈?
他將身子往後靠了靠,幾乎用雙手爬的,他不甘心,但是除了爬,他根本就無法動彈,其實,爬對他來說,也是極為吃力。
靠著床沿,他輕輕扯了下唇角,眉宇間,滿是疲憊,濃濃的疲憊。
這是否是費澤陽式的悲哀?
他垂頭喪氣,但是很快,又靜不住,靜下來的他,腦海中老是浮現費一笑離開時候眼神的空蕩茫然。
費澤陽,費澤陽,你不是說不要拖累她嗎?如今的你,竟然用爬來走路,還妄想給她幸福,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他手指輕顫,思維一片空白,每每想到放手,心頭猶如巨石壓著,狠狠呼吸,卻還是喘不過氣來。
他忽然徒然生出沮喪,盯著掌心,眉頭緊皺,費澤陽將臉埋入掌心,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費總,你怎麼坐在這裡?”
費澤陽冷漠一點一滴回到了臉上,門口站著的是季默然為他請來的看護,他頭一次仔細觀察這個看護,發現她長的其實也蠻漂亮的,白衣天使嗎?
可惜,他是淪落地獄的撒旦,白衣天使級別太低,無法幫他贖罪。
費澤陽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用命令的語氣道,“扶我起來。”他顯然不願意將心事掏出來,供人分享。
看護照顧費澤陽也好歹有一段時間了,說老實話,她對費澤陽很有好感,費氏的總裁,她之前就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現實中的他,更加帥氣,雖然因為生病憔悴了很多,但是畢竟是近距離接觸,他的態度不好,但是倒是沒有藉機找茬。
曾經揮斥方道的男人,如今卻連站都站不起來,她能夠理解他的心態,比起那些病號,至少,他費澤陽從來就沒有自暴自棄過。
“扶我起來。”
費澤陽有些不悅,這個看護,竟然對著自己發起呆來,神色迷茫,難道她在同情他?
他最恨的是人家的同情,他不需要,他從來就不需要。
是不是是時候換掉這個看護了,門口的看護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發呆,早就被費澤陽給直接扭曲了意思。
她愣了愣,忙回過神來,上前扶起費澤陽,費澤陽卻沒有當下讓他扶起,反倒是讓他先將那一旁隔著一些距離的柺杖給拾起來,遞給他。
然後,他雙手撐著床沿,緩緩站起,坐到了床上,對常人而言,這一步,分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但對費澤陽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番變相的折磨。雙腿雖然沒有知覺,但是做這個動作,他整個胳膊都撐酸了,期間看護分明要伸手來扶他,被他用凌厲的眼神給嚇得將雙手給收回去了。
費澤陽坐到床上時,大口大口用力喘著粗氣,他飽滿的額頭上,臉龐上,都淌著汗珠,那是冷汗。
雙臂浮現的青筋還未褪下去,他發現做完這個動作後,看護還傻愣愣地盯著他,眼中有崇拜。
費澤陽自嘲地勾唇,崇拜?肯定是他看錯了,近乎殘廢,接受這等崇拜,對費澤陽來說,這簡直就是無法容忍的侮辱。
但是,他整張臉,慘白著,如同死屍,根本就沒有力氣斥責咆哮,他竟然淪落到這等地步。
費澤陽再也受不了了,在喘息的同時,他忍不住朝著這個無辜的看護髮起飆來,“出去,你給我出去。”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人,他寧可活在沉寂中,看護被趕出去之後,他猛然倒回床上,他開始反省起,若是復健不成功,他是否還要繼續活下去?
活在世人同情憐憫的眼神中,還要拖累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