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雖滿身血汙,卻依稀看得出眉眼秀麗。
皇帝愣愣看著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她。
他心裡一動,順著她不肯閉合的視線看去,宮梁頂上竟蜷伏著兩個人。
一個是容貌醜陋青年,另一個粉雕玉砌,一身小錦袍竟是八皇子。距離並不近,但他清楚看到那個青年眼裡的淚光,八皇子反倒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烏黑的眼眸緊緊的看著床上的女子。沒有悲傷,沒有震驚,只有空洞,只有沉默。
那青年是個機警之人,一下便發現了他,伸手抱緊懷中的小皇子,雙眸一瞬盈滿決絕和殺氣。
他知道,這個青年便是不謝常說起的阿鐵。阿鐵眼裡有著拼命的決絕,他知道這個青年已經作好死拼的準備領著八皇子殺出去!
曹昭南朝目光一閃,似朝他看了過來,他趕緊低下頭。
他很清楚,若教任何人發現樑上那兩個人,即便是八皇子,也只有死路一條。皇帝狠辣,決不會允許這個親眼目睹自己母親如何慘死的兒子留在這世上。
不謝死後,八皇子又在莊妃那裡撫養了段時間,卻常與莊妃之子幹架。皇帝非常惱火。
他雖是皇帝最貼身的侍衛,卻也有離宮休息的時間。
有一晚,他在府中辦公的時候,一個人闖了進來。
是阿鐵。
他滿腹疑惑,那個性格剛毅、武功甚至比他還高出許多的青年一掀衣襬,跪到他面前,呈上一封書函。
他沒有猶豫,接過了。
信上字跡清勁有力,若非一覽稱呼,又怎知這信箋竟出自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之手。
——驚鴻意欲出宮闢府,亟需大人一言相助,並懇予方明、二景、碧水等人與鴻並離。今日大恩,來日必千倍以報!
。。。。。。
他突然想起八皇子與九皇子近日來的不和,原來個中卻有這般巧妙,這八皇子是故意的。。。。。。種種作法,哪裡還像一個孩子,竟似比那經歷風浪的大人還要城府。
他長嘆一聲,翌日他進宮當值,佯裝不經意問起八皇子近況。
皇帝說,仍多與老九又爭拗,本是個聰明謙讓的孩子,倒不知道怎變成如此。
他乘機進言道,估摸是常妃之死,抑鬱難抒鬧的,畢竟常妃去時,八皇子在莊妃宮裡,沒能見上他母妃最後一面,皇上何不將皇子出宮開地闢府的年紀破例一回,又將往日侍候常妃的內侍方明出去侍候管教,將往日常妃收養的孩子也一併送過去給小主子作個伴。
。。。。。。
於是,皇帝很快在宮外建造了新府,並晉八皇子為睿王。
然而,新府建起不久,府中卻突然走水,睿王毀了容貌,殘了腿腳,其後一場大病,睿王再不復往日。
雖按祖制,睿王子憑母貴,睿王府擁有大量奴僕,但睿王和兄弟、宮中、朝廷裡的人卻極少來往。
他心中唏噓,他一生未娶,只有一名義子宗璞,倒是個極聰慧的孩子,他不好出面,便讓宗璞暗裡偶到睿王府走動一下,看睿王可有什麼需要相幫之處。
☆、chapter 98 海藍的秦歌(2)
但許多年過去,睿王府卻沉靜無風,睿王也並未託宗璞帶什麼言語回來,倒是宗璞和睿王私交極深,睿王每次都讓宗璞帶一些珍稀的花草回來送給他,說是親手伺養的。
其他的,便只有夏王受莊妃之囑,間或到睿王府坐上一坐,捎點宮裡頭的什麼東西過去。但聽說夏王和睿王的交情似乎也只是泛泛,睿王似乎無意加入到夏王的陣營中去,夏王因此對這個兄弟也不大上心。
他幾乎以為當日那個寫信給他的孩子已經變了,隱安於朝歌這個大市,直到咸陽之變。
不謝祖籍咸陽,後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