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點頭,「下個小鎮便要分路了。」
「按現在的腳程,最多也就一天。」陳清鵬滿臉不捨,竟是連遲無尚也顧不得害怕了,又往褚墨身邊靠了靠,「舒兄弟,有一件事想求你……」
褚墨見他神情不太自然,扭扭捏捏不似往常,卻想不出自己與他能有什麼交集,問道:「什麼?」
陳清鵬摸了摸自己的頭,又摸了摸馬脖子上的鬃毛,好一會才問道:「你們今晚用餐的時候,能否帶上我一個?」
每次遲無尚做飯時,那香味實在勾得他受不了,但先前記恨褚墨,又畏懼遲無尚的威勢,也不曾去討食,每每只咽口水,眼見分別在即,陳清鵬總算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褚墨只道是別的要緊的事,聽陳清鵬這麼一說,便也笑了,當即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得了褚墨應允,陳清鵬興高采烈地回前面去了。
陳婉容見他這麼高興,便問原因,得知他今晚要和褚墨二人吃飯後,不由生氣起來,「我都沒有和舒哥哥一起吃過飯呢!」雖如此說,想到遲無尚,她卻不敢提也要一起的事情,「反正只是兩個劇情中沒有出現過的角色,我才不稀罕。」
當晚陳三放話紮營後,陳清鵬下馬紮好帳篷,便迫不及待地找褚墨。
褚墨一身紅衣在人群中分外好找,遠遠便看見兩人正坐在石頭上說什麼,陳清鵬快步走過去,問道:「舒兄弟,可要幫忙撿柴火?」
褚墨左手拿著一塊巴掌大的木頭,右手拿著刻刀,正請教遲無尚雕什麼合適,聽得陳清鵬問話,側了側頭,「不必,你先坐一會。」
見褚墨手中有事,陳清鵬安靜下來,在他旁邊的草地上坐下,還未坐好,便被褚墨手中的動作吸引了視線。
他認得出,那只是最普通甚至有些劣質的松木,因木質疏鬆,素來是初學雕刻者才會使用。但看褚墨的動作,陳清鵬絕不相信他是一個初學者。
小小的刻刀在木屑間飛舞,帶起的銀光猶如翩躚的銀蝶,沒看一會,陳清鵬便覺得眼花繚亂,他只好把視線轉到褚墨手上,他這才發現,這位年紀輕輕,看似普通文弱書生的少年,手竟出奇的好看,如玉一般白得通透,整隻手連一絲老繭也無,倒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恐怕正因他身份不簡單,才用得上這般厲害的護衛吧。
就在陳清鵬盯著褚墨手怔怔發神時,褚墨手中的木頭已經雕好了,是一隻鸚鵡。
那鸚鵡歪著腦袋,微微張嘴,似乎下一刻便要開口說話。
「太像了。」陳清鵬嘖嘖稱奇,「舒兄弟,你們家一定是雕刻大家吧!」
褚墨笑了笑,將鸚鵡遞給遲無尚,才回道:「我剛學,還有許多不足。」
「舒兄弟太過謙了。」陳清鵬本想借過來把玩一下,見鸚鵡在遲無尚手裡,只得訕訕作罷。
「你是過來吃晚飯的罷。」褚墨收起刻刀,笑道:「怠慢了。」說罷從擱在一旁的包袱裡掏出白日那老人送的蘑菇餅子,「正好有許多,這餅子不宜存放,今日不吃便要壞了,你可得多吃幾個。」
陳清鵬:「……」
第44章
老人的蘑菇餅子用的麵粉顯然是陳了好幾年的, 乾澀難咽,但分量卻是實打實的足。
在褚墨熱情招呼下,陳清鵬含淚嚥下足足七個拳頭大的蘑菇餅子, 才頂著冒到嗓子眼的食物回了鏢隊伙食處。
正值鏢隊眾人開飯, 陳三招呼他, 「鵬兒, 快來吃飯了。」
陳清鵬打了個嗝,只覺得濃鬱的蘑菇兒從喉嚨裡直衝腦門,擠出一個笑正想拒絕, 忽聽得陳婉容陰陽怪氣道:「叫他做什麼?他今晚可是去隔壁開小灶去了,那還看得上咱們楊叔的手藝?」
陳三責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