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酒。」
前方有人喊她。
她抬起眼睛,一看。
距離二十幾米的前面,顧暮遲被左右兩邊的男生搭著肩。
他側身,眼珠漆黑,望著她的方向。
喧鬧的街道,投下晃動的綠影,兩人在人群之中,遙遙相望。
他身邊圍聚著不少人,空前的熱鬧。
可那雙眼睛裡,彷彿只有她一人。
只看著她。
即使隔著一段遙遠的路,依然近在遲尺。
「快過來。」他朝她做了個手勢。
少年的手朝上攤開,手心掬了一把午後的陽光,他穿著黑色t恤,陽光從樹葉的間隙,投下無數細碎的金色光圈。
寧酒站著不動,心突然被人沒輕沒重地撞了一下。
這樣意氣風發的他。
明明看了這麼多年,卻依然晃了神。
顧暮遲又喊了一遍,蔣舒喻推了推她的肩膀,寧酒才回神,跑過去:「來了。」
「真慢。」他聲音不輕不重,帶了幾分嫌棄的意味。
寧酒左邊站著顧暮遲,右邊站了蔣舒喻,兩人簇擁著她往體育館走。
沒多久,火熱的籃球賽迅速打響。
因為是自行組織,跟學校的比賽性質不同,男生們打的比較放鬆。
寧酒百無聊賴地看著,目光全在顧暮遲身上。
他運球的動作,拾起球衣一角抹汗,追逐的爆發力,灌籃時的矯健身姿。
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她的喉嚨發乾發緊,現在的天氣溫度適宜,半小時前剛喝過水。這會兒又覺得渴極了,拾起座位邊的水,咕咚咕咚嚥下幾口。
斷斷續續打完兩場,寧酒和蔣舒喻坐在休息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旁邊空餘的座位放著大家買的礦泉水。
籃球比賽結束,男生們衝過來,大口大口喝水。
「熱死我了。」
「等會回去沖個澡。」
「都到體育館了,要不要順便游泳?」
「算了吧,我旱鴨子。」
男生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有些人的目光不經意落到寧酒臉上。
寧酒察覺到有人在看這邊,抬眼看,一個板寸頭,不認識。
她沒太在意,繼續注視籃球場。
籃球框底,盧飛宇拉住顧暮遲還有何冽,三個人不知道說些什麼。
寧酒眼尖地瞥見,他短暫地笑了一下。受到感染,她的唇角也不自覺彎起。
男生們邊喝水,繼續往這邊看。
蔣舒喻離寧酒坐得近,敏銳察覺到了他們明目張膽的眼神。
蔣舒喻習以為常,腦袋湊過去貼住耳朵:「他們對你有意思。」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寧酒眼神略顯迷茫,順著蔣舒喻的視線看過去,她一下子明白了:
「可能你看錯了。」
「沒啊。」蔣舒喻壓低聲音,「他們瞅你好幾次了。」
「也許在看你。」
「別逗了。」蔣舒喻捧起她的臉,「快照照鏡子,沒人能抵擋住你的美貌好吧。」
寧酒平時出門不愛打扮,光穿件白t和藍色牛仔褲,照樣惹人注目。
最近出門的幾次,少見的化一層薄薄的妝,今天還穿了身粉白色相間的碎發裙子,頭髮軟軟的,順著肩膀往下淌。面板水嫩白皙,像沾滿了露水的白色梔子花,清新又脫俗。
蔣舒喻比寧酒本人還期待,坐等那些男生主動搭訕。等了好一會兒,他們光站著不行動。
一個單身又漂亮的小姑娘在眼皮底下晃悠,就沒人來要個聯絡方式?
蔣舒喻瞠目結舌,這些男生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