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輕友的傢伙。」蔣修義憤填膺地起身。
工作室安靜,大家都做自己的工作,很少有人出聲。
男生們敲鍵盤,偶爾交流工作進度,而寧酒抽出一支筆,在課本上輕輕劃了道線。
陽光透過單向玻璃,斜斜照射桌面,午後靜謐,她就這樣用高效率在工作室學習了大約一禮拜。
同樣的時間點,同樣的陽光,同樣的座位,與一禮拜前相比,發生稍許的變化——
桌面放了一個木質的筆筒,幾隻顏色各異的筆,顧暮遲給她準備的。他還買了仙人掌和一捧花做裝飾,置物架擺放不少可愛的小擺件,女生用的水杯、暖杯墊一應俱全。
寧酒看了有些恍惚,總覺得他好像變成了他工作室的一員,而且老闆親自佈置工位,那種走後門的關係戶……
她晃了晃腦袋,控制住胡思亂想,繼續沉浸學習。大概一個小時後,她終於坐不住了,腰痠脖子疼,她曲起手指敲敲脖頸,伸了伸懶腰,走兩圈活動活動。
在工作室呆了這麼久了,寧酒其實對他們的工作內容挺好奇,一直以來從沒詢問過。這會兒閒著也是閒著,她繞了一圈走到顧暮遲身後,「你們遊戲不是搭建好了嗎?為什麼整天閒不下來?」
顧暮遲從電腦前抬起頭,手指摁了摁眉心:「還要補bug,搞運營和更新。」
寧酒一知半解,她還未進入社會工作,對跟她專業不相關的工作接觸不多,看到他的動作,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發熱眼罩,「你眼睛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前幾天她注意到他老摁眉心,今天離開宿舍前,順手把發熱眼罩帶過來了。
雪白的手心,靜靜躺著個小熊圖案的眼罩,她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顧暮遲默默注視了會,試圖笑,但沒成功:
「你覺得,這適合我嗎?」
聲線向上揚,不敢置信且荒謬的語氣,充分表明了他無法理解寧酒的腦迴路。正常人都看得出來,這種花裡胡哨的可愛圖案,不是他的風格,他明明走的是冷酷型風格。
然而,寧酒面不改色說:「沒有合不合適,只有喜不喜歡。」
「……」
顧暮遲真的特別無奈,難以想像他帶上這玩意,是什麼鬼樣、雖然他平時偶爾不要臉,作為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在兄弟們面前還要保持冷峻的形象。
隔牆有耳,蔣修聽了幸災樂禍:「戴啊,你女朋友親自給你準備的禮物,不戴像話嗎?」
顧暮遲沖他冷笑,這傢伙不來雪中送炭罷了,專門搞落井下石的事,以為別人激幾句話,他還真能同意嗎?
寧酒晃了晃眼罩,她已經開始拆包裝了,窸窸窣窣的塑膠聲傳來,她邊拆邊悄悄地翹起嘴角,顧暮遲冷著一張俊臉,彷彿沒有人能逼迫他幹他不喜歡做的事情。
她把掛耳貼住他的耳廓後方,眨了眨眼,一臉你忍心拒絕我嗎的神情。
顧暮遲唇角僵硬,陷入左右為難的處境。
蔣修開啟手機相機,翹首以待地昂著頭,準備好了隨時咔嚓兩聲。
看他們動作頓住,不繼續發展了,他還特地聊起了另一件異曲同工的事:「寧酒你可能還不清楚,咱們這遊戲,是他親手策劃,連名字都是他選的,叫什麼《我的小松鼠》。」
寧酒:「我聽他提起過。」
「製作全往女生喜歡的方向進行,風格溫暖可愛。所以玩我們遊戲的人全是女玩家。」
寧酒看了看顧暮遲,想要說一句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顧暮遲把全程蔣修的話當耳旁風,壓根懶得搭理他,見她遲遲沒聲音,他的眼神看向寧酒,從善如流地問:
「你說?」
既然他都主動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