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他們還要掂量掂量。
果真,首先聽明白的是那個一向精明的大掌櫃,他垂著頭的眼眸閃閃,黑瞳中一片波濤洶湧。
其他幾個掌櫃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那個二掌櫃對舒安夏的話更是嗤之以鼻,連續哼哼了幾聲,舒安夏揚揚眉,瞧了春梅一眼,春梅把她標記出來的幾本賬本紛紛發到幾個掌櫃手上。
半響,大掌櫃一邊接賬本,一邊揚起眉,清冷的聲音出口,“叫叔伯可不敢當,您是主,老奴們是僕,老奴們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其他幾個掌櫃紛紛點頭,就在這個空擋,三掌櫃已經將賬本開啟,他黑眸一掃,登時冷汗涔涔,臉色大變。
二掌櫃看得那些花花綠綠的符號,倒是沒看懂,本身他就不管賬,最頭疼的就是看賬本,所以索性他掃了一眼,就直接把賬本合上。
大掌櫃盯著賬本良久,沒有吭氣,但是再抬起頭的瞬間,黑瞳中的波浪更兇猛了,舒安夏暗暗觀察了幾人的表情,心中也大致有了譜。
她輕輕地端起手旁的茶碗,茶蓋颳了刮碗邊,發出淡淡的茶的清香,舒安夏輕笑著,視線落到大掌櫃身上,“怎麼樣,三掌櫃,您是否看出了什麼端倪?”
一旁的三掌櫃一愣,一聽叫到他,本就緊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從始至終這個六姑奶奶都沒看過他一眼,他本來心裡竊喜以為沒事,哪裡知道隨後就叫到了他的名字!
“沒——沒什麼!”細密的汗珠從三掌櫃的額頭冒出,他的心亂竄得恨不得跳出來。
舒安夏輕淺一笑,就在三掌櫃以為自己過關了之時,舒安夏手腕的茶碗“嗖”地一下飛了出去,直接摔在三掌櫃的面前,三掌櫃一個哆嗦,險些做到地上。
“那麼大的朱漆字,你竟然敢說沒看出端倪?看來你這個專門管賬本的三掌櫃,也當到頭兒了。”舒安夏氣勢凜然,雖然表情淡淡的,但是讓人無法忽視。
三掌櫃囉嗦著,頻頻向大掌櫃投去求救的眼神,之前人人都說舒府的六姑娘是個廢物,怎麼如今也就嫁了個人,就變得這麼厲害了?是不是大掌櫃的訊息有誤,還是她們忽略了什麼?
一時間,他五味俱全。
大掌櫃斜睨他,給了他一記安心的眼神,隨即緩緩開口,“六姑奶奶好威風,三掌櫃管賬目,為人剛正不阿,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舒府有最剛正的品評,所以六姑奶奶不用恩威並施,老奴們會做好分內的事兒。”大掌櫃這句話說得滴水不漏,直接戳穿了舒安夏的目的,又把話說得十分到位,意思就是奴才做好了奴才的事兒,主子也要做好主子的本分。
“按大掌櫃的說法,是本夫人無理取鬧,冤枉三掌櫃咯?”舒安夏揚起秀眉,將額前的碎髮掖到耳後,隨後凌厲地看向大掌櫃。
“這是六姑奶奶說的,並不是老奴說的。”言外之意,你還算有自知之明,我就是這個意思。
“放肆!”舒安夏“騰”地一身,直接抓起一本賬本,就像大掌櫃臉上甩去,“這麼大的朱漆字,你們竟然敢給我裝阿三,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上個月,蠶絲料進了五百六十丈,布匹進了千餘匹,我去看過原貨,以原貨的水準,至少能賣出兩千三百兩銀子左右,然而你的賬目上只有一千五百兩?”
舒安夏的話說的氣勢超然,如煙水眸中迸發出懾人的光芒。
三掌櫃手指一抖,滾燙的茶水從杯口湧出,落到他的指尖上,他的手猛然一收,臉上一派慌亂之色。
這時給大掌櫃倒水的丫鬟恰好擋住了大掌櫃的臉色,舒安夏微微蹙眉,視線上移,這才看清,倒水的丫鬟竟然是青畫。
青畫垂著頭,將大掌櫃的茶杯蓄滿之後,便向二掌櫃走去,這時,舒安夏才能看到大掌櫃的臉,他的臉色如常,不知是剛剛那一刻青畫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