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越來越少了,而大太太和她的兩位哥哥也經常忙裡忙外,似乎生意到了關鍵時刻。
這天,雲子衿正在桌前看書,丫鬟瞿麥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瞿麥,發生什麼事了?”雲子衿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瞿麥是她最信任的丫頭,過去又學過幾年的功夫,上午便是差她以採買胭脂的名義,實則給親生母親送銀兩的。
瞿麥的眼眶紅了紅,這才咬唇道:“小姐,夫人病了。”
“什麼?我母親她病得嚴重嗎?”雲子衿也是一驚。
瞿麥道:“奴婢去看的時候,夫人正昏睡著,聽隔壁的老太太說,昨天下午便不見夫人出來。奴婢馬上就叫了附近的大夫幫看看,大夫說,夫人是腎氣不足,而且身體溼寒,已經有四五年了,如今越發嚴重。而且,昨日似乎染了風寒,正高燒著……”
“我這就去看看!”雲子衿騰一下站起來,心中有些慌亂。
“小姐,你怎麼能出府呢?”瞿麥瞪大眼睛:“若是被老爺或大太太發現,可少不了懲罰啊!而且,若是他們知道你去看望夫人,那豈不是暴露了夫人的住處?”
“你幫我去找一身小廝的衣服,我換上就馬上出府。”雲子衿深吸一口氣道:“如今懲罰什麼的我也顧不上了,若是孃親有什麼事,我後悔也來不及。”在那個時空,她的親生父母在地震中用生命為她換取了生存下來的機會,她卻連她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遺憾。而在這裡,她的母親在與她一起的七八年時光裡,給了她從未體會過的親情,即使回來又會被關黑屋,或者還有更嚴厲的懲罰,那她也一定要去!
不多一會兒,瞿麥便回來了,從懷中掏出一包深棕色的衣服道:“小姐,您快換上吧,奴婢先出去給您探探門風,您再跟著出來,奴婢帶您去見夫人。”
“不了”,雲子衿搖頭道:“我自己一個人出去就好。這宅院裡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你還記得上次大太太叫我去她房裡吧?便是她查出來了我每月有一些銀子不見了去向,估摸著她也猜到我是拿來接濟孃親了,只是沒有證據。不過這便說明,我房裡肯定還有她的眼線。如今我出去一會兒,萬一有什麼事,還需要你幫我應付著,務必撐到我回來之後,你可記住了?”
瞿麥想了想,咬牙點頭道:“好吧,不過小姐第一次自己出府,可千萬要小心。”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說著,雲子衿快速換上小廝的衣服,又將頭髮整理好,便順著小道,往雲府外走去。
這還是雲子衿第一次自行出府,當視線的前方出現那道銅鑄的大門時,心中也難免有些緊張。身後的深閣大院,就好似困住人一生的牢籠。有多少庶出女子便是在這樣的地方被定了終生,而後,又繼續走進另一個深閣之中,和一個沒有什麼感情的人一起,生兒育女,為雞毛蒜皮而苦惱,為男人的朝三暮四而傷神。
所以,她不要做這樣的女子,也不要被任何人隨意支配人生。她要努力在這個時空做一個獨立的人,自己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不靠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如此想著,雲子衿已經走到了門口,一隻腳步跨了出去。而門口的家丁只是隨口問了聲:“是去鋪子上給大少爺送條子的嗎?”
雲子衿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粗一些道:“嗯,大少爺那邊要得急。”
當身後的雲府淪為背景之後,雲子衿總算鬆了口氣。也要多虧最近因為雲家生意擴大,家裡新招了不少家丁,都是面生的,這才被她矇混過關。正雀躍著,前方突然走來一人,雲子衿心中一縮,連忙低下頭準備低調地過去。
然而,對方還是輕易發現了她。“咦,你是府上剛請來的?”二少爺雲似墨道。因為雲家所有的家丁都是穿的統一服裝,所以一看便知是雲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