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天笑道:“厲前輩,一別多日,你的傷可好利索了?”心中奇怪,難道厲萬傑沒收到江湖傳聞嗎?他為什麼不去西門外參與玄鐵秘圖的爭奪?他另外一重隱秘的身份乃是魔教潛門弟子,當初為奪鐵盒,曾經豁出性命與項虎爭鬥,沒道理現在放手啊。
厲萬傑大咧咧道:“區區小傷,何足掛齒!想當年我獨戰江南七怪,身上掛彩二十七處,還不是照樣生龍活虎,喝酒玩女人。胡公子,你們怎會跑到這鳥地方喝酒?”
胡笑天不動聲色道:“我們聽說馬家村的土地廟有求必應,頗為靈驗,便來親自驗證一下。不知前輩是路過呢,還是來找人呢?”
厲萬傑深深凝望了他一眼,緩緩道:“我與一位朋友約好了時間在此會面,只怕他要爽約了。”
胡笑天心頭一動,親自給對方倒了一碗酒,含笑道:“巧了,胡某是受人所託,來此地專程等候一位朋友,與前輩的目的不謀而合。所謂相請不如偶遇,還請前輩賞臉飲了這碗酒。”
厲萬傑哈哈一笑,沉聲道:“難得公子倒酒,厲某不勝惶恐。”說著伸出左手,拿起酒碗一口喝乾。
胡笑天目光一垂,正好看見厲萬傑手背上刻著兩道深深的刀痕。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等候的物件竟然會是厲萬傑,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樣說來,莫虎風豈非也是潛門弟子?!他原本還覺得奇怪,莫虎風為何要把聖物送人,而不是設法瞞天過海,把它運回莫家收藏,現在一切疑問迎刃而解了——堂堂五大家族族長,名震武林的白道大俠,原來是魔教中人!推而廣之,那些大俠中間又有多少人戴著第二張,甚至第三張面具?誰又能清晰界定黑與白的分別?人在江湖,親眼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相。他定了定神,低聲道:“三十年前故人何在?”
厲萬傑微微一笑,傳音道:“乾龍勿用,陽氣潛藏。”
胡笑天再無懷疑,道:“跟我來。”起身往後門走去。玄鐵密圖乃魔教聖物,自然不方便在眾人面前交接驗證,萬一落入他人眼中,定會惹來禍事。厲萬傑一聲不吭的站起,緊跟著他走向後門。那店家本想阻止胡笑天入內,被厲萬傑的眼睛一瞪,嚇得哧溜一聲縮回櫃檯後面,緊緊閉住嘴巴,不敢蹦出半個“不”字。
兩人穿過廚房倉庫,出了酒肆後門。門後是一片平整的田地,有三三兩兩的農夫在田間地頭忙碌,右側數十步外是一座果園,以籬笆圍住,種有數百棵梨樹。果園旁建有三間草屋,門窗緊閉,門前拴著一條懶洋洋的灰色土狗。眼看陌生人接近,那條土狗雙耳一豎,躬腰站了起來,喉頭髮出嗚嗚的低吼聲,不過它隨即垂首嗚咽,夾著尾巴迅速閃開。
兩人走進果園深處,確信左右無人後,胡笑天自懷中取出鐵盒,遞到厲萬傑面前。厲萬傑小心翼翼地接過鐵盒,雙手顫抖著開啟盒蓋,仔細看了兩眼,激動地道:“不錯,正是玄鐵秘圖!”
胡笑天鬆了一口氣:“那我就算完成莫族長的託付了。”
厲萬傑收起鐵盒,神色複雜地望著他,道:“胡四公子,你若以自己的名義把聖物呈獻給教主,乃是誰都不能抹殺的天大功勞,不僅可以獲得教主的褒獎,還能令神教弟子刮目相看。你輕易地放棄了立功機會,難道不覺得可惜嗎?”
胡笑天道:“人無信則不立。我們雖然被視為無惡不作的魔頭,但卻不能自己看輕自己,連最後的底線都要丟掉。我既然答應了莫族長,就一定要做到。若不如此,跟著我打拼衝殺的弟兄們會怎樣看我?如果我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將來又怎能統率數以萬計的神教弟子?我的目標是教主之位,武道之巔,餘者不足道也。”
厲萬傑肅然起敬,拱手道:“胡四公子志向遠大,厲某佩服!”
胡笑天乘機說道:“我身負教主重託,欲要扭轉九夷族人的命運,需廣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