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作用,只是這老臉實在有點兒擱不下。他抿著嘴,心裡只得幽幽一嘆。對徐謙多了幾分憎恨。
嘉靖面帶紅光,滿意地點頭。慢悠悠地道:“既是如此,內閣必須儘快拿出章程出來,楊師傅。”
楊廷和緩緩出班,今日的廷議,這位譽滿天下的首輔一直採取的是局外人的姿態,現在陛下叫到了自己,他倒也落落大方,宦海沉浮這麼多年,他的銳氣早被磨練光了,雖然心裡有他的底線,可是有時候倒也曉得認賭服輸的道理,事情到今日的地步,自然沒必要再起什麼爭執。
“臣在。”
嘉靖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道:“內閣能在三日之內擬定出章程嗎?”
三日為期,固然是緊湊了一些,不過宮裡的態度已經明確,許多平倭的細節在今日其實也已經大致透露,內閣所作的無非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補充而已,倒還不算什麼難事,楊廷和沉思片刻,道:“應當不成問題。”
嘉靖又是滿意地點頭,這是他第一次有了一種一呼百應的暢快感,方才他一直沒有做聲,可是心理活動卻是十分頻繁,將滿朝官員爭執成一團,甚至看到毛紀也出了面,當時心裡不禁發毛,而後,徐謙力挽狂瀾,才讓他真正放了心。
他實在過於清楚,徐謙今日廷議表面上侃侃而談,風光無限,可在這背後,徐謙為了平倭這事不知做了多少的功課,所謂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十年功固然誇張,可是當他心意已決,當大多數臣子對嘉靖的所謂平倭抱著質疑和罔顧的態度時,卻唯有徐謙在花功夫揣摩,真正在理解他的平倭之策,甚至在嘉靖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補充,單單這一點,嘉靖就對他刮目相看。
更不必說,徐謙今日廷議所承受的壓力,慷慨激昂就註定要得罪別人,官場裡的人,嘉靖是看透了,這些老油條,有哪個不是圓滑無比?讓他們錦上添花容易,可是想讓他們雪中送炭卻是比登天還難,讓他們順勢而為容易,讓他們逆流而上,冒著得罪閣臣的危險為嘉靖力爭,也只有徐謙一人而已。
嘉靖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徐謙的身上數秒,目光不由掠過一絲感激,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事情暫時就這麼定了,一切都等內閣擬定了章程再說,若無其他事啟奏,就退朝吧。”
今日爭議的實在有點過火,所以本來想拿點雞毛蒜皮來奏事的大臣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興致,殿中鴉雀無聲,見無人說話,嘉靖也變得慵懶起來,一場廷議也就此結束。
嘉靖已經動身去了暖閣,內閣的兩個學士和三個翰林卻是被太監們攔住,說是陛下還有要事請大家去暖閣商議。
楊廷和與其他人還好,毛紀卻實在沒什麼興趣,他心裡猜測,陛下請人過去,多半是有些平倭的事想要交代罷了,這老臉剛剛因為平倭的事被人打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情?
不過楊廷和卻是應承下來,沒有什麼異議,見楊廷和如此,毛紀自然不敢反對,一行五人,誰也沒有吭聲,飛快取道暖閣,通報之後,待嘉靖準允,五人進入閣中行禮,道:“吾皇萬歲。”
嘉靖已經脫了袞服,換上了一身便裝,精神奕奕地道:“不必多禮,平身,來,給楊師傅、毛師傅賜坐。”
楊廷和和毛紀前身坐下,而徐謙、李時、楊慎三人卻只能站著。
楊廷和率先道:“陛下召喚臣等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嘉靖笑吟吟地道:“有這麼一件事,蔣師傅在年前再三上了辭呈,說是年紀老邁、老眼昏花、不能致仕效忠,朕屢有挽留之意,無奈何蔣學士去意已決,看來是無能為力了,蔣師傅的辭呈,朕猶豫再三,還是決心恩准,朕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念之私而讓蔣師傅為難。只是蔣師傅素有功勞,對國事無不殫精竭慮,朕就在想,既是請辭致仕,朝廷也不能虧待,他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