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壓迫我,我難得反抗一次,就被逮了個正著,”依舊還是輕鬆的口吻,只是那墨色的眼底有光芒暗了下去,溫瑋攤了攤手,嘴角泛起一抹苦澀,“他就把我遣送到這裡來了。”
懇“男版灰姑娘?”這一次,初夏不能再當溫瑋再跟自己開玩笑,但這樣的溫瑋又似乎讓她一時找不到安慰的話語,“那……那你媽媽呢?”
“死了,”輕輕兩個字,不似千斤重石那樣讓人喘不過氣,反而令人心頭猛的一痛,如被針尖微的一刺,防不慎防,又順理成章,“跟著另一個男人一起死於一場車禍。”
額,這又是哪種情況?初夏額頭汗了下,貌似事情不像太晚八點檔電視劇,苦情不來啊。
讓彷彿知道初夏在疑惑什麼,溫瑋繼續說著:“我媽可沒跟男人私奔,玩婚姻出軌。那不過是我那個爸爸強行給加上去的,他自己在外面找女人,還硬要說我媽給他戴綠帽子蒙羞。跟我媽一起出車禍的男人是她兒時的鄰家哥哥,想來他對我媽媽多年情絲難忘,但並非有何趁虛而入之心。在得知我媽遭到背叛後,回國來看望她,以期讓我爸收心回頭。哪知,卻在開車帶著我媽去我爸外面金屋藏嬌的路上遭遇連環追尾,他在最後一刻還用自己的身體保護我媽媽不受傷害。奈何事與願違,我媽媽最終還在死在了冰冷的醫院裡。”
“溫瑋……”
“我媽媽過世才一個月,那個男人也不知哪裡犯糊塗,竟然把那個女人娶了回來。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比他小了整整二十歲,他還有臉在外人面前大秀恩愛!就差直接讓我一腳將他們踢出去!”拳頭緊緊握起,指關節上青筋突突上下跳動著,一如此刻溫瑋的心,那些充滿背叛和血腥的記憶,偏偏是自己的父母,愈加憤怒的同時,亦是同等的無力,唯有化為深深的頹喪,沉淪了自己,“我什麼都沒做,不過給她在我那些叔叔伯伯們面前添了幾個稱呼,那個女人就如一隻炸了毛的雞一樣,四處煽風點火。難為家裡那個老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將他唯一的兒子趕出了家門。”
若是故事可以三兩語便可說完,或是人生的某一段可以自主抹去,也許世間很多人能活得輕鬆一些,自由一點。所以以至於在有人因為精神受創而選擇性失憶時,我們會安慰別人,那樣可能是他會是更好的選擇,無需責備或傷心。
越是清醒,越是痛苦;越是沉默,越是沉重。
:(
天邊的雲彩紅得似血,初夏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見他的情景,以及他暈著血色的唇畔。
是那樣的微涼,滿滿溢著的,是譏諷。
從未想過,原來擁抱的最高境界,是希望將自己全部的力量一點點輸入到對方身上,以期溫暖一個人的心,被千重寒冰覆蓋的海底,比任何地方都需要溫度消融。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所以請接受我的擁抱吧。”雙臂緊抱住他的腰,初夏將臉深深埋在了溫瑋的胸前,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在耳邊迴旋著,“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問了,真的不會了。”如果知道會這樣一層永遠無法徹底癒合的傷疤,她又怎會忍心一次次當做無心玩笑一帶而過?
終究,是她不夠敏感,不夠專注體會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神色中潛藏著的意義,哪種是真,哪種是假?哪些值得回味,哪些該去慢慢撫平傷痕。
時間在此定格,卻是無聲無息中流逝而去。直到頭頂上方一陣嘆息過後,聽到溫瑋不明所以的薄涼之音,初夏方放開了手。
他說,就只有一個擁抱啊,小扣扣你還真是不會安慰人啊。
哭笑不得,初夏鼓動著腮向上吐著氣,“喂,要憤怒腰傷心什麼的,你可以逼真演繹一下權當發洩。在我面前不需要害羞的!”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小毛孩一隻,竟然一次次在她眼皮底下玩深沉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