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他們要對我用晚聲碎!”原以為心早已被磨的冷硬如鐵,原以為不管那些人做什麼,都不會去介意,可她也只是個人,到最後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殘酷如他們:無憂還是介意自己剛剛的手段,怕是真的害了人命,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她所做的,以及那些人的下場都是他們應得,只是心中那些疲憊,那些說不出的煩躁,讓她的心很累,想要找個人訴說。
“晚聲碎?”周老神醫的聲音高了幾分,語氣中有不敢置信的味道:這藥陰毒,在醫界大家都不屑使用,那是要損醫德的,晚聲碎太過陰毒,用了之後,幾乎難以治癒,即使解藥可以及時服下,只怕今生也難以痊癒,終生失聲,一輩子活在無聲的世界裡,這般陰毒的藥,竟然要用在無憂這個玲瓏的人兒身上,著實讓人吃驚。
周老神醫想想晚聲碎,再看看無憂的手,心中頓時明瞭,有人不想無憂開口,也不想無憂行醫呀!
“你打算如何?”周老神醫眼光打量了一下通往外室的門,外面的兩位主子,無憂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可是見多識廣的人,一雙眼早就瞧出來,那兩個主子非富即貴,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那整個人透出來的氣勢,也不是常人能夠比擬,周老神醫一嘆:無憂怕是陷入了麻煩中了。
“我能如何?”無憂冷笑,事到如今,她能如何,她在這些大人物面前,不過就是一直隨時可以踩死,捏死的螞蟻,她能怎麼辦,只好隨著入局罷了,只是她既然入了局,她這隻小螞蟻可不想太過被動,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那就要做那隻能夠撼動千里之堤的小螞蟻。
“爺爺。”無憂軟軟的叫了一聲,她眼巴巴的望著周老神醫,目光中充滿了乞求,老神醫被無憂這聲甜呼呼,軟綿綿的爺爺,叫得渾身的骨頭酥了,但汗毛全豎立了起來,這丫頭每次挖出陷阱讓他跳的時候,都是這般的神態,可是吧,他還就吃無憂這套,只要她這麼軟軟甜甜的一叫,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吧,他也會跳。
“說吧,要我做什麼?”眼皮抽了抽,周老神醫苦笑,根本不用無憂再甜膩下去,主動舉白旗投降了。
無憂鬱悶的心情淡了幾分,瞧著周神醫,她的眉眼舒展了不少:“爺爺,請您去我的別院走一趟,可好?”
“你讓我去,我就去啦!”周老神醫是心疼呀,蘇老頭實在是不知福,若是他有這麼個聰慧的後人,只怕睡覺還要笑醒了,哪裡捨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那就再勞煩爺爺幫無憂跑一趟相爺府。”無憂不客氣的繼續說著,而周老神醫也沒有絲毫不悅的聽著。
二人在內侍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不過都是無憂說,周老神醫聽,周老神醫越聽,神情越嚴肅,道最後整個似乎被無憂說的五體投地——這丫頭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老神醫嘆息呀,為啥人跟人怎麼這麼的不同呢,看看無憂再想想他家那個不長心眼的孫女,實在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老神醫感嘆歸感嘆,心裡其實還是很滿意的,人太過聰明,或是太過謹慎,步步為營,都是因為生活所迫,無憂這般,必然是吃了太多苦,吃了太多虧,他還真的希望無憂能和他小孫女一般,活的天真,單純些。
無憂交代好一切,在周老神醫的陪同下出了內室,丫頭們趕忙迎了上來,無憂耐著性子,聽周老神醫的嘮嘮叨叨交代她如何養好身子,如何調理身子,周老神醫關心則亂,完全忘了眼前這女子可是天朝的女神醫,御賜的妙手回春。
無憂也不惱,只是靜靜地聽著,不時的點頭,許是病中人特易感懷,聽著周老神醫念念叨叨的話語,無憂倍感親切,不自覺地嘴角掛上了笑,溫和的如同嬌柔的陽光,遍體生亮,神色安詳,周身有春水在流淌,七皇子和二皇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無憂,安靜,甜膩,乖巧,甚至有種鄰家女孩的氣息,渾身婉約的就像朵白蓮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