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響;小劉寄眼看快哭出來了。
突然,一個軟軟糯糯的甜美女音冒出來,嚦嚦鶯聲:“國家昏亂,有忠臣。”
“善,善!國家昏亂,有忠臣。”劉寄雞啄米似的點頭,隨即覺察不對——啊,阿嬌?是阿嬌?!
等了片刻,見劉寄還是杵在那裡一副呆瓜相,館陶翁主頭痛地催促:“續之……”真笨!都提醒了還這樣。
“哦,哦。國家昏亂,有忠臣,有忠臣,忠臣……”可惜,劉寄皇子用實際行動表明了:陳嬌表妹的幫助,純粹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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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鳥鳴婉轉,翠鳥觀賞夠了人類的演出,振翅高飛……而去!
目送小鳥飛走,館陶翁主又急又氣,字字句句衝口而出:“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以萬乘之主,而身輕天下?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劉寄……成了柱子,不過現在沒人注意他了。
辭章,從女孩口中行雲流水般迭出:“善行,無轍?善言,無瑕謫;善計,不用籌策;善閉,無關鍵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不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天子前身坐起,凝神。皇子們定定地,結舌。
陳嬌:“……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呼……”
‘成了,又解決掉一個。累,嘴好乾!’陳嬌翁主眺一眼殿外,回頭眼巴巴瞅舅父。
“阿嬌,”天子細細打量侄女,很不確定地問:“阿母教汝識文?”長姐教兩個兒子識字的時候,好像沒那麼早吧?
“無。”陳嬌搖頭。
“嗯?大母教授?”問完,皇帝自己都覺得無聊:母后識字有限,還雙目失明。
“無。”嬌嬌翁主再搖頭。
皇帝這下更奇怪了:“如此,阿嬌如何能誦背‘老莊’?”
小陳嬌也很奇怪地望向大舅父,板著手指頭一路數過去:“太子阿兄,河間王兄,臨江王兄,魯王阿兄,阿徹……誦及全篇者,五也!”舅舅難道當她是傻瓜嗎?這都五遍全文了!
“啊?哈哈!”看懂了的天子大樂,起身抱起小侄女親親粉額:“漢家阿嬌,聰敏過人!”
“嘻,謝阿大。”小阿嬌脆生生謝恩,摟住皇帝舅舅的脖子很愉快地想:這下,可以出去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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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抱著阿嬌,邁過宣室殿的門檻;懷裡,得償心願的嬌翁主緊緊依偎著舅父,喜笑顏開。隨駕的宮人們趨步而隨,梁女官抱著胡亥兔也跟上來——‘天子考校皇子學問’是正事,所以胖胖兔今日不許進殿。
頭頂,熟悉的話音悠悠:“阿嬌,彈弓誰人所制?”
“次兄,次兄吶。”快樂的侄女想也不想就回答;然後,感覺不妙:“呃……阿大?”
天子停下腳步,似笑非笑低頭,左手作勢舉起。
‘哎呀呀,露餡啦,露餡啦……’阿嬌花容失色,牢牢揪住大舅爹胸口的龍袍縮成一團球,小臉上楚楚哀婉,好不可憐。
手掌高高舉起,落下。見躲不過,小陳嬌眼睛一閉,渾身繃緊……
很輕很輕的一聲“啪”;聽上去象拍灰。女孩一下子放鬆:嗯,不痛哎!
小阿嬌一隻眼張開,往上瞄瞄:皇帝舅舅的唇角,是上彎的。兩隻眼睜開,朝上看看:天子舅父的面部線條,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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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彎開始微微晃動,天子邊走邊問:“阿嬌欲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