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著他那柄長杖,迎風——當街——起舞?
即使見多識廣,袁盎還是被驚到了:上帝,這可是長安城最繁忙的街道啊!
只見陳氏老人明明老眼昏花,卻無所顧忌到處橫衝直撞;逆著車流的方向一面轉著圈,一邊大笑大叫:“快哉呀!快哉!”他的兒子老神在在,領著僕從緊隨父親,一旁保護。
馬嘶,人叫;磕到,碰到——街道上的車流和馬隊,當即陷入一片混亂。
幾個馬伕或車主,要麼伸出頭開罵,要麼親身跳下來想將這幾個引發交通堵塞的搗亂分子拿去見官。然而,當目光觸及‘王杖’,所有的謾罵和行動虎頭蛇尾,消聲匿跡!
“王杖老!”袁盎淺淺地一笑,在夏日明媚的陽光下悠悠然欣賞起這出別出心裁的街景:比蝸牛還慢的馬車,敢怒不敢言的騎士,逆向起舞的白髮老人,炫目的王杖,視而不見的巡查軍隊,指指點點的行人……還有,長安城濃綠的樹蔭和如火的夏花^_^
16…07 皇帝舅舅
錦繡交輝的紅色紗綃上,鋪滿了纏枝的石榴花、石榴果和鸞鳳。紗綃被的中間高高隆起,鼓成一個看上去很喜氣的——包包。
“阿嬌……”
包包,一動不動。
“阿嬌呀……”好幾個聲音,匯在一起呼喚。
包包非但不張開,還往裡縮了縮。
“阿嬌乖呀……”聲音更軟更柔,充滿了憐惜和溫暖。
喜包搖、搖,還是沒開。
薄皇后、長公主、城陽王后、賈夫人,四個大人面面相顧,無言——強不得,逼不得,勸不成,該拿這發脾氣的小翁主怎麼辦?
束手無策( ⊙ o ⊙)啊!
·
外間傳來通報,天子和太后回來了。城陽王后慌忙行禮告退——作為臣妻,她是不能和天子共處一室的。
不管幾個女眷的敬禮,皇太后一進第一句話就急急問:“阿嬌進食否?”
長公主拉住母親,哀嘆:“阿母,阿嬌……委屈呀!”果不其然,對館陶長公主來說,錯處永遠是別人的,絕不會是自家女兒的。
想到孫女背股摸上去又燙又腫的觸感,竇太后的鼻子一酸:原來都是柔嫩細膩、如玉如脂的!她懷裡精心呵護大的阿嬌,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啊?!
“阿嬌……”竇太后談向前,想抱抱孫女;沒想到卻被天子攔住了:“陛下?”
天子捏捏母親的手臂暗示,移步到榻邊,對著紗綃被包包:“阿嬌,阿嬌?”
包包動了動——有反應。
天子故意發出不悅的話音:“阿嬌不見阿大,阿大去矣……”
包包搖搖,晃晃,終於開放:“阿大……”
溼漉漉的大眼,紅通通的小鼻頭,亂蓬蓬的頭髮……天子暗歎一聲,向侄女張開雙臂。
阿嬌滾進皇帝舅舅懷裡,淚珠兒吧嗒吧嗒往下落:“嗚嗚,阿大,嗚……”
“噢,阿嬌,不哭……”天子調整一下小女孩的坐姿,小心避開傷處,拍撫侄女的後背安慰著。
長公主攙母親坐下,眼圈又紅了:“母后。”竇太后默默握住愛女的手。
“阿大,裾服……二母贈……”這是指她的漂亮新衣服。淺黃色的曲裾,是薄皇后親自縫製的。
“阿嬌,無憂,無憂,二母為汝新置。”薄皇后聽到,好一陣感動。小侄女的衣服幾十箱,件件精美。能記掛這身夏裝,可見是把她這個舅母放心上了。
“阿大,嗚,玉蘭……”
天子想起不久前,確賜過阿嬌一枚羊脂玉的白玉蘭雕件。皇帝微微蹙額:那塊羊脂玉少見的通透光潤,再找一個倒不容易。
長公主“呦”了一聲,急急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