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鄉村的夜晚,涼風如水。 在城裡開空調都熱得慌,鄉下連風扇都不用開。 張俊夫婦在家裡住了四天,明天準備回城。 這天晚上,兩人恩愛過後,劉玉婕對張俊說道:“你駁了金書記和包縣長的面子,只怕他們會記恨在心。” 張俊長嘆一聲:“那你說我能怎麼辦?我答應了他們,就無法向老闆交待。” 劉玉婕趴在他胸口,柔聲說道:“我說句話,你別生氣。馬省長再厲害,終究不可能在省裡當一輩子的官。但下面這些縣長啊,縣委書記啊,真有可能在省裡待一輩子,他們再升職,頂多升到市裡、省裡,不會調到外省去。” 張俊怔了怔,覺得妻子說的有道理。 劉玉婕用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說道:“到時馬紅旗一走,你以後怎麼跟金建軍他們打交道呢?” “那你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想過沒有,馬省長明知道這裡是你的家鄉,還派你下來調查,是不是也有意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結交下面這些當官的?” “不可能,老闆嫉惡如仇,他要是知道我包庇家鄉人,肯定不會再重用我。也許這就是他給我的考驗,也是命運給我的考驗!算了,不想了,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劉玉婕出了一會兒神,抱著丈夫睡著了。 第二天,張俊他們回到省城。 這次回鄉,帶給張俊很大的刺激。 鄉里有錢人多,就連一家幾口在外面打工的人,也建起了新式的兩層洋樓,還有的建成了三層別墅。 張俊家卻還是老房子。 他說是混得還不錯,但家裡條件卻那麼差!想想真是丟面子。 可是,他不想伸手撈錢的話,又靠什麼來改善家境呢? 妻子天天在他耳邊唸叨,說什麼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又說馬紅旗是京裡來的,鍍完金就回去了,到時你什麼都不是。 這種話聽得多了,張俊也會有些動搖。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堅持的是什麼,堅守的又是什麼? 十月六日,張俊接到劉正傑打來的電話。 “哥們,回來了吧?” “剛回來。” “出來小聚一下?難得放假,也不放鬆放鬆?” 張俊想到沈雪半夜被騙去馬紅旗房間的事情,對這個昔日的哥們劉正傑,已經有了不同的看法。 那件事情,到現在還是懸案。 張俊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誰向秘書長周康告的密? 這件事情埋在他心裡,如鯁在喉,又不能和誰講。 他好幾次想提醒馬紅旗,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畢竟他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有誰要陷害馬紅旗。 張俊決定答應劉正傑的邀請,順便探探這個好朋友的口風。 “行啊,在哪裡吃飯?”張俊問。 “西暖閣吧?下午五點半,我訂好了玄字包間。” “好。” 張俊結束通話電話,問劉玉婕道:“晚上聚餐,你去不去?” “我今天晚上得值班,我們都是輪班的,我已經休息了這麼多天。再說了,你們男人在一起就是喝酒,我又不能喝。你也少喝點,我們得備孕呢!” “備孕!這麼久了,也沒個動靜!” “唉,你說,我倆是不是要去做個體檢?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要去你去!我肯定沒有問題。” “你這是大男子主義了啊!誰敢保證呢?你以為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問題?” 張俊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拿出手機來,想了想,給沈雪發了條資訊:“下午五點半,西暖閣,玄字包間。” 沈雪很快回復:“好。你回來了嗎?晚上是我倆還是有飯局?” 張俊回覆道:“飯局,劉正傑在。” 沈雪回道:“好,我知道了。” 他剛想收起手機,資訊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謝小雅發來的:“師父,你都不理我了?我打你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呢?” 張俊沒有回覆。 他對謝小雅的確是有成見。 那天他最失意的時候,在那個招待所的房間裡,如果謝小雅真的從了他,或許現在又是另一番光景吧? 不過,張俊有時也想,還好謝小雅轉身離開,不然自己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在出軌玩樂和堅守底線之間,張俊也迷茫的很。 下午五點半,張俊準時來到西暖閣。 劉正傑帶了幾個朋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