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臉似是稍一用力就會碎裂開來,面板白皙,輔以淺淺的粉黛,以及江南水鄉女子特有的柔美,更顯得清麗無雙,身材高挑而勻稱,翠色的腰帶勾勒出了纖纖一握的腰身,而那份尚未可能褪去的青澀更是平添了不少的少女特有的輕柔。若是說,第一次在衢州大營裡陳文只是感覺這個女子僅僅是相貌不俗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如山水畫卷中走出來的古裝麗人卻著實讓陳文眼前一亮,就連呼吸也為之一滯。
只不過,當那雙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略帶著的羞澀和惱怒的進入視線的剎那,陳文卻猛然想起了去年周家回返府城時的那一幕,那份曾經縈繞在他心頭的熟悉只在一瞬間就將他的潛藏在心中的一些片段重新喚醒了過來。
“陳文,你就是個大笨蛋!”
“再見。”
畢業,很多時候等於失業,也往往意味著各奔東西。多年過去,初見時那份好奇中帶著審視的目光始終藏在陳文的內心深處,就像那一日目送著周家一行的車隊時一樣,尤其是那視線的源頭在薄紗的遮擋下顯得和當年的那雙眸子是如此的相似。
不必諱言,周家小妹在姿容氣質上要遠勝陳文記憶中的那個女子,但是這一剎那間的恍惚過後,陳文很快就從記憶的深處甦醒了過來。陳文深吸了口氣,似乎是為了藉助於氧化,讓心頭的那點脆弱重新堅硬起來。
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即便能夠回到從前,也回不到過去了。
而此時,隨著陳文眼前的女子在詫異了瞬間,好奇和審視的目光一閃即逝,便起身告退。然而,她剛剛踏出府衙的後門,還未來得及登上馬車,身後一個聲音便讓她暫且放棄了乘車的打算。
“在下與周小娘子正好順路,不如由在下相送一程,可好?”
“這,那就有勞爵爺了。”
既然是二人同行,況且即便是傻子也看出了陳文的無事獻殷勤。於是乎,周家小妹的侍女便和陳文的親兵遠遠綴在了後面,而周家的馬車則跟在最後。
“叛亂能夠迅速得到平息,周小娘子居功至偉。”
“臨海伯所行義舉,自有上天庇佑。妾身只是順勢而為罷了,不值一提。”
聽到此言,陳文搖了搖頭。“平陽之後,再難見得周小娘子這般的女中豪傑。”
陳文的言辭讓周家小妹感到有些詫異,因為據她兄長的形容中,陳文此刻的舉動很是有些不正常。
“平陽公主收編義軍、攻城略地、其部軍紀森嚴、令出如山,便是屈突通都曾敗於馬下。妾身只是帶著侍女和車伕出了一趟遠門,實不敢與那位李公子相提並論。”
周家小妹的回答讓陳文眼前一亮,他所說的那位平陽公主並非西漢名將衛青的妻子,漢武帝的姐姐,而是唐高祖李淵的女兒,唐初名將柴紹的妻子。其人的事蹟在《舊唐書》和《新唐書》中皆有記載,而陳文第一次聽說這個人物還是因為一本武俠小說,那位公主被付與了李秀寧的名諱後成了男豬腳的緋聞女友。
“周小娘子博學多聞。”
“不敢。”
二人已經走了一段路程,他們選擇的這條路雖是並沒有什麼人來往,但是有一個疑問,周家小妹卻並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
“敢問爵爺,您對卓吾先生的學說,是如何看待?”
卓吾先生便是李贄,這是周家小妹早就想要知道的問題,今天陳文莫名其妙的追了上來,恰好擇日不如撞日。
只可惜,看起來卓吾先生這個稱呼對陳文而言似乎很是陌生。確認她並非誤判,在陳文的一臉迷茫和不解中,周家小妹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失望,隨即便藉口此間距離家宅已經不遠,暗示陳文繼續護送已是不太方便,便登上馬車獨自離去,只留下了陳文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