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著實讓他皺起了眉頭,直到片刻之後他才收回了目光,繼而長吁了一口大氣。
“孫遊擊,那裡,就是共冢吧。”(未完待續。。)
第二十二章 遲來的正義(三)
“甲申更姓,七年討殛。何辜生民,再遭六極。血濺天街,螻蟻聚食。飢鳥啄腸,飛上城北。北風牛溲,堆積髑髏。或如寶塔,或如山邱。五行共盡,無智無愚,無貴無賤,同為一區。”
陳文所見的便是東城外那片如堆雪般的小山,據說這是廣州之屠過後,清軍留下的和尚將城中的屍體運出焚燒所堆積起來的小山,而那些白色並不是什麼灰土,實際上則是廣州七十萬冤魂的骨灰!
所謂共冢,便是廣州人對這座骨灰山的命名。據記載,清時來往廣州的行人,只要是從東門過的,遠隔兩三里地都能看到這片骨灰堆砌積結而成的小山,望之如堆雪一般。陳文此刻拿著望遠鏡自更遠的距離看去,依舊清晰可見,甚至能夠透過這片雪白看到六年前的鮮血撲面而來。
“回殿下的話,正是共冢。”
永四年,尚可喜、耿繼茂圍城廣州十月,大學士何吾騶曾組織當時還是總兵的陳奇策率軍出兵牽制,結果在三水為清軍所敗,孫雲軒入陳奇策軍中已有兩載,對此也是有所耳聞。
那一年的十一月初一,清軍集中火炮轟擊西北角城垣。第二天該處城牆已被轟塌三十丈,尚可喜、耿繼茂親臨前線督戰,指揮清軍從闕口攻入城內。
“大屠殺從十一月二十四日一直進行到十二月五日。他們不論男女老幼一律殘酷地殺死,他們不說別的,只說:殺!殺死這些反叛的蠻子。”
當時的一個傳教士寫下了上述文字,而《續明紀事本末》中也記載了清軍將僥倖逃出城的百姓驅趕下海淹死的事情。
廣州大屠殺之慘狀,絲毫不下於揚州。清修的《番禺縣誌》在記述“庚寅之劫”的慘狀時就提到過番禺典吏丁有儀夫婦被殺之後:“越日,所棄兒匍匐屍旁,猶吮其(母親之)乳,過者無不淚下。”瀕死嬰兒出於本能,尋找死去母親,吮吸屍體的***其慘狀實不忍睹。
“六年了。”
陳文嘆了口氣,六年前的庚寅之劫的同時,正是清軍大舉進攻四明山,他才慘敗之中取得了一場難以想象的大捷。那時候,他實力微弱,能夠救下的也不過是那萬餘四明山百姓,或許有更多人因此而能夠逃出生天,就像是陳國寶他們那般,但他卻無法阻止更多人死於清軍的屠刀。而廣州,對他而言則更是遙不可及,甚至他當時哪怕真的在廣州只怕也很難阻止得了這場悲劇。
“我做不到讓死者復生,但至少,我還能為這些逝去者報仇雪恨。”
遙望了片刻,陳文便帶隊返回大營。此番他帶了一個騎兵營出來,為的就是檢視清楚尚可喜所部在廣州外圍的佈防。一個騎兵營上千鐵騎,陳文也沒有打出越王的旗號,尚可喜所部的別寨兵力不足,不敢輕易招惹,而廣州那邊不明就以之下就更不敢輕易出動,反倒是讓陳文繞過了最外圍的寨子,透過望遠鏡模模煳煳的窺伺到了廣州的東城門。
“根據軍情司廣州站的情報顯示,廣州城周長三千七百九十六丈、高二丈八尺,城北收越秀山,地勢較高,易守難攻;城南毗鄰珠江,可依江水為濠;城西、城東,具有護城河。無論甕城、城門樓,守禦工事一應區全,當年杜永和能夠再此堅守十月,實非偶然。”
現在的廣州城是明時修建的,不僅將宋時的廣州三城合而為一,更是加築了南城,延伸了北城,城區範圍比原本的三城擴大一半還要多。這座中國南疆最為重要的重鎮在明時不僅被稱之為天子之南庫,更是堅固非常。
南明時期,廣州兩度失陷,第一次是紹武、永爭位,紹武將軍隊都派去與永朝的軍隊作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