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絲芮”正在對他招手,就像那一夜,她在冰冷冷的海底,呼喚著他同行一樣……他不自覺地伸出手,碰觸到她溫潤滑膩的粉煩——熱的、有溫度!她……沒死,她回來了,這……不是幻想……
“啊……”乾澀的喉頭未語先哽咽,風江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擁進懷裡,是夢也好、奇蹟也罷,不管是什麼原因,分離了十年,他們總算再度相會,無法成調的話語化成滴滴血淚落在她肩頭,他腦海一片空白,眼裡、心裡只印得下她的身影。
當他的雙臂一碰觸到她的身體,一道電流忽地劈進她的腦海裡,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桎梏住的記憶,開始蠢蠢欲動地翻騰著……
錯不了!他的懷抱曾經是她留戀至深的場所,他的身影並不存在於她的記憶中,他刻印的地方是她體內每一個細胞。因此那夜,她會被女兒的臉嚇出了遺忘掉的過去,原來女兒是他的化身,這半年來一直困擾她的,其實是他!
“絲芮、絲芮、絲芮……”好不容易,風江尋回語言的能力,但過於激動還是使得他的邏輯思考能力短路,只能不停地呢喃著她的名。
他的擁抱像鋼索一樣緊,又熱烈、又激狂。她幾乎無法呼吸,鼻端衝進他清新爽朗的男人味。那是屬於不吸菸、不喝酒、健康男人專有的……
我討厭煙味。
好,我一輩子都不吸菸。
有人在她腦裡說話,是他嗎?
何時何地她曾品味過如此醉人心神的溫柔?她閉上眼睛,腦海裡不停閃過各式各樣的畫面,無奈這副被打散的拼圖,仍然少了幾處重點,拼湊不出原樣。
唔……好痛……她想不起來,頭疼得快要炸開了。
激情稍退,風江愛憐地撫著她略顯蒼白的嬌顏,十年了,她的容貌也由少女時代,圓圓的蘋果臉蛻變成風華絕代的少婦。雖然與記憶中的人兒有所差異,但那股溫柔純潔的氣質卻始終未變。
“絲芮、絲芮,我找你十年了,我無時無刻不思念你……”他忍不住又緊緊抱住她。晌融微白的俏臉逐漸泛紅:“絲芮”這名字並不能喚醒她腦海裡沉睡的記憶,反而他太過用力的擁抱弄得她快要窒息了。
一陣細微的拉扯打斷了風江綿綿不絕的愛語,他低下頭,這才發現一張與他八分相似的可愛童顏。
“絲芮,這是我們的孩子嗎?”風江幾乎不敢相信,老天爺待他如此仁慈,那場災禍不僅沒奪去他的最愛,連孩子都保留下來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咳!”小司楚先是輕咳一聲,將缺氧的母親拉離他懷抱。“第一、先生,你不覺得在一個小孩子面前任意摟抱她的母親,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情嗎?第二、我姓聶,我叫聶司楚。”
這會兒風江可愣住了,非因小女孩的古靈精怪,而是……她怎麼可以姓聶?她應該姓風才對啊!
“絲芮?”有關孩子的事,問母親最清楚了。
晌融深喘口氣,強壓下如潮洶湧的激情。“風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絲芮,我的名字叫聶晌融,這是我的女兒聶司楚。”
風江瞪圓了眼珠子,得而復失的感覺像支巨槌,毫不留情重擊了他的心窩。
“不可能!你是絲芮,你一定是絲芮……”他瘋狂地搖著頭。“絲芮,你怪我是不是?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身旁,所以你要懲罰我!不要,絲芮,我有苦衷的,你不要用這種方法來懲罰我,絲芮……”
“媽咪說的是真的。”小司楚瞧他快失控的模樣有些害怕,她躲到晌融背後大聲喊道。
那尖銳的童音,叭一聲貫穿他的腦子,愈加攪得他因痛苦而紊亂的思緒糊成一團。
“不可能!我找了十年,你怎麼可以不是絲芮、怎麼可以……”
“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