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生意歸生意,讓她不要給便宜,可只說做生意又不談價格,一切讓她自己做主。若她按照市場通行價格又不好意思,所以她仔細合計下,給李老闆一個儘可能低的價格。反正這種布料在貴族間也不會很流行,李家也不過是拿一點貨擺擺,就算各地的鋪子都擺上貨,也不至於太過分。她早就寫信給孟永良等人,說明了李老闆的身份也關係,讓孟永良心裡也有個數。
按照本朝慣例,府試三年兩考,要待來年五月底舉行,剩下的日子便是溫習功課,交學會友。轉眼五月上一行人在縣裡羈絆了幾日,謝重陽每日被李老闆邀請赴宴會友,他幾次推卻不得只能隨了去應酬。幾日下來,謝重陽還忍得過去,韓知魚已經十分不耐,衝著李家請人的管家大發一陣脾氣之後,不管李老闆再三挽留讓謝重陽夫妻隨他們回黃花鎮。
小院裡張燈結綵,還有鼓樂手吹吹打打,院子裡擺了滿滿當當幾大桌子酒席。喜妹見都是燻雞烤鴨尺長的大魚,往年供奉祖宗也沒這般排場。謝婆子頭上插了排紅綢花,穿了件新做的絳色綢衫,笑得前仰後合,忙著跟來赴宴的賓客寒暄。
附近人家得知謝重陽不但病好還考取童生身份,紛紛前來道賀,王先生張先生直說自己眼光不錯,早就知道他定然有出息。另外也有同鄉慕名前來的學子,趁機認識一下謝重陽,以便之後彼此有個照應。
劉妍玉陪著劉師傅上門,兩人送了很重的賀禮。劉妍玉更是精心打扮,粉羅衣白綾裙,美人如玉聲如酥。喜妹撇撇嘴忙著跟謝重陽招呼客人,連坐下喝杯茶的時間都沒。
謝婆子只感揚眉吐氣,被人恭維奉承得飄飄若飛,整個大院數她笑聲響亮。
“謝嫂子,您可有福氣了,媳婦能幹開了這麼大個鋪子,兒子好出息,回頭中了秀才中舉人,不出三年,您可要做誥命夫人了。”
“是的呀,大妹子真是十里八鄉少有的眼亮人,誰曾想買個傻媳婦竟然有這樣的大福氣了!”
謝婆子呵呵笑著,連說哪裡哪裡。
“這媳婦命也真好,要是去了別家,還不被打死也得累死,在大嫂家,不但治好了病,還跟著男人享福,真是天大的造化兒呀!”
“大妹子,以後你們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姊妹,我外甥聽說你家布好,一見就愛上了,說要跟著他大娘發財呢。”
“就是就是,大嫂子可得把住了,我看這染坊都是孟老太婆管事兒呢,到時候可別讓她把歸你管的家財都佔了去。”
謝婆子“砰”的一聲,把酒杯頓在桌上,扭頭找了一圈,看喜妹正俯身給孟婆子斟酒,不知道說什麼,笑得小臉紅撲撲的,被身後一叢蜀葵映得嬌豔若花,竟然也俊俏起來。她哼了一聲,喚道:“三嫂,過來給你兩個嬸子大娘斟酒。”
喜妹聽得婆婆叫喚,心下不悅,裝作沒聽見悄悄去找謝重陽,見他跟張先生幾個正在窗外石榴樹下說笑。似是感覺她的目光,他抬頭朝她笑了笑,他替她簪在鬢髮的石榴花灼灼耀目,讓他心神盪漾。
喜妹給他使了個眼色,他便跟朋友說了聲起身走到她身邊。
孟婆子扭頭對他道:“重陽陪著你媳婦過去吧。”
謝重陽笑了笑,執起酒壺為孟婆子斟酒,“大娘,您可要多喝幾杯。”
謝婆子又叫。謝重陽才跟喜妹過去,幫幾個婆子斟了酒。幾個婆子拉著他的手左左右右地瞧,東扯西問,從神醫到知府大人,再到縣老爺、李老闆、韓太太等人都問遍,一個快似一個,唾沫星子橫飛。喜妹聽他們那麼無禮地問韓太太等人的**,頓時尷尬萬分,若是被人聽了去無意中說給韓太太知道,真是……
謝重陽見她們問得快,便也不正經回答,撿無足輕重地幾個說了,又不露痕跡地將手抽回來幫她們斟酒。
“大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