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鮮血尚未凝固,反射著吊燭盈盈光芒,里昂在血泊中呆站了一會兒,以他的魔法修為竟然也無法解釋薇薇安的傷是怎麼得來的,他曾發誓再也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卻沒想到誓言不斷被打破,哪怕現在薇薇安的傷勢並不是他主觀意願所造成,他心裡卻也是很不好受。
見鈷藍弄了熱水進去,里昂便不再胡亂猜測,他手上凝起一枚旋轉著的黑色氣團,接著從那氣團中扭曲著蠕出一隻肢節細長的魔蟲,乾枯的蟲子掉落地面,湊近血液便狂喝起來,這一地血跡實在礙眼,倒不如讓食屍蟲舔乾淨。眼見這蟲子吸食血液,身體變得通紅膨脹,里昂倒覺得難受起來,就好像它吃掉的是薇薇安的生命一般,心裡莫名一痛,里昂意念過處,食屍蟲便尖叫著消失在空氣中,留下小半塊殘留著血塊的地板。
站在薇薇安的房門外就隱隱能感覺到裡面的魔法流動,顯然鈷藍已經佈下了火系魔法陣,提高了房內的溫度。
里昂這一進去,看見眼前一幕,瞳孔便猛然收縮,拳頭也跟著捏緊,原來鈷藍正用熱帕子替薇薇安擦拭著髒汙血跡,她身上已經被擦乾淨,綿軟的被子正好拉到了她的胸口,而此刻鈷藍將她的纖細手臂握在手上,替她擦去手腕上最後的血漬。一盆血水冒著熱氣放在一邊,薇薇安的面板因為失血過多蒼白得近乎透明。
無論有沒有心理準備,親眼見到薇薇安被其他男人脫得精光,還被摸來摸去,里昂是沒辦法維持平靜的,他走到木床的另一邊,從被子裡掏出了薇薇安的手,默默用掌心的溫度溫暖她冰涼的手指。
“用不著,有魔法陣。”鈷藍將帕子丟回血水盆中,將薇薇安的手臂放回了被子中,可那死靈魔法師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反而雙手包住了薇薇安的小手搓揉片刻,才輕輕將它放了回去。
此時正是凌晨,窗外蟲鳴聲漸起,薇薇安沒有清醒前,兩個男人都不願離開房間,坐在黑暗中,默默守著在魔法陣紅光照耀下的薇薇安。
“碰過她的男人,我不會讓他活著。”鈷藍將魔法陣溫度提高了一點兒後,低聲說道。
“這正是我要說的。”里昂嘴角動了動,說道,“回去之後,我們倆之間必然會死一個,你找好接任的繼承人了?”
鈷藍回過頭,面帶嘲諷地笑了笑,自通道:“我的繼承人,當然是由薇薇安來孕育,你就不用操心了。”
“誰知道呢?”里昂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兩人話不投機,現在又不能決一死戰,只能悶不吭聲地繼續盯著床上的小姑娘。她微弱的呼吸平穩了許多,這代表著除了失血,她並沒有其他損傷。
“黑暗荊棘本來是針對靈魂的幻術,我的控制力也不會讓它出錯,”半晌後,里昂又道,“會受這麼重的傷,真是出人意料。”
兩人雖然很不得置對方於死地,卻都是極為理智的人,對魔法與鬥氣的理解也達到了大陸巔峰,薇薇安受傷雖然使得他們方寸大亂,但此時冷靜下來一分析卻覺得十分奇怪,兩人一起完成了這個“手術”,因此再沒有比對方更合適的商量物件。
“你相信有人會因為測試鬥氣受傷嗎?”鈷藍突然說道,“薇薇安曾經做過鬥氣測試,當時差點傷重死去。”
“怎麼可能?”里昂微微吃驚,“就算是年幼的孩童,鬥氣進入體內,不過也是難受一陣子而已。”
“當時薇薇安找人幫她做測試,鬥氣入體以後她身體全無反抗任其破壞。”鈷藍嘆道,“也就是說她身體素質太差,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看來連幻術魔法也會對她造成實質傷害。”
“天生的麼……”里昂皺眉道,“以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時空扭曲。”
“是的,等她醒來再說,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