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沒處奉承,聽得兩眼放光,又問了好些長短,哪曉得被人把要緊的都瞞過了,當下各懷了一段心思,俱往縣衙裡走來。
再說林氏一天不見徐彥青人影,只道被小娥絆住,在屋裡罵了半日,誰知到天黑也不見人回來,心下發慌,四處問遍,哪得訊息?第二日方知端的,把腳兒一軟,恰扭在筋上,痛得呲牙咧嘴。又想徐壽不在家,沒奈何,一拐一瘸尋著女兒,把事情原委說了。
珍娘拉了劉大郎到衙前打探,使了些銀錢,磨了半日,奈何那些衙役早得了吩咐,只不放人進去。林氏想兒子方遭了場荼毒,今日又拘在牢裡,如何熬得過?心中大疼,號天灑地哭將起來,交珍娘勸住了。
珍娘想了一回,交劉大郎送林氏家去,自家轉到衙後,往守門的小廝手中塞了些銀錢,好話說盡,想見歡郎一面。小廝一會便出來,谷都了嘴,只說衙內不在。
珍娘跑到光祿坊那宅前也尋不著人,心中發急,想起小娥,一路趕到易家門首,把門兒拍得山響。
噩夢
( )小娥開了門,還不曾看清來人,就被珍娘當胸一推,罵道:“賊淫/婦,你害得我們好苦!”
張氏聽得動靜,趕上前來,正見她撕打女兒,一點火竄上來,也把她一推,撞在花牆上。
珍娘又氣又痛,一時間想起歡郎,把淚珠兒紛紛滾下來,又怕小娥看見,胡亂往臉上一抹。想起來意,少不得忍了口氣,與小娥說了徐彥青的事,要她設法。
見小娥遲疑,只當她不願,心頭激憤,當下便嚷將起來,張氏看不上,與珍娘絮聒了一回。
珍娘哪按捺得住,三言兩語就撒起潑來,交張氏扠下臺階,關了門,門扇兒險不曾摔在臉上。
珍娘大怒,把一肚子氣都出在門板上,手拍腳踹,口中只罵淫/婦不絕。不防張氏潑出盆水來,把裙子也溼了半邊,被冷風一吹,連打了兩個擺子,哪還敢逗留,一路罵著去了。
下午歡郎過來,小娥便問他緣故,知道時不免嘆了口氣,抬頭便見歡郎蹙了眉頭,緊盯著自家,一臉不悅,知道他捻酸,倒有些好笑,也不理會,自轉身往廚下去了。
歡郎見她若無其事,越發憋了口氣在肚裡,見小娥拿了幾個芋頭去皮,自家也抓過一個擺弄起來。
他哪做得慣這些事體,手一滑,刀口險些兒劃在手上,連芋頭也滾在一邊,見小娥只捧著手中物事料理,並不抬頭,胸中氣悶,啊的一叫。小娥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向前看時,歡郎只捧了手叫疼,說划著了。
小娥便要去取止血的白藥來,又交他扯著,把手捧到她眼前,只道:“我不要藥,你吹幾下,就好了。”
小娥白了他一眼,真個低頭吹了兩口,歡郎便把手一張,在她眼前晃了幾下,笑道:“你看,這不是好了麼,還要什麼藥。”
小娥乘他高興,便道:“等巡撫走了,你放了他罷。”
話音剛落,便見歡郎把笑容一收,轉了身,只把背對著她。
小娥又有些想笑,見他板著臉兒,到底忍了笑,把他袖子一拉,道:“他都寫了休書,早與我不相干了。”
歡郎把肩頭一動,卻不回頭,半晌方悶聲道:“真的?”
小娥忍不住笑道:“假的!”話音方罷就被歡郎擰了腕子,往腰間撓去。
小娥哈哈大笑,好容易拉了他的手,只連聲道:“真的,真的……”
歡郎方想再要挾她一二,不防被小娥將身一扭,把竹筐撞翻在地上,芋頭滾了一地,兩個同時彎身,恰把額角撞在一處。
小娥吃痛,捧了額角,歡郎也顧不得自家,只管幫她揉額角,揉不上一會就聽得院裡動靜,兩個曉得是張氏回來了,七手八腳將竽頭拾進筐裡。
眼瞅著張氏要進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