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感慨了一番,只道:“在下初見趙兄便覺相投,長年在外,身邊豈可沒人料理?在下方覓得幾位針線娘子,如不嫌棄,明日便送兩位到趙兄府上。”
趙安見他說得真摯,甚不過意,連說如何當得,交朱潤拍在肩上,但說休要見外。
歡郎亦把言語來勸,趙安見他兩個說得近理,不覺把頭來點了,三人杯來盞去,又坐一時,方各自散去。
趙安前腳到家,後腳便見朱潤送了兩個女子過來,俱是花枝般年紀,各有姿色,心下歡喜,等不到晚便回房去睡,樂中無極了一晚,想到歡郎言語,自把小娥撇過一邊。
這廂歡郎想到朱潤舉動,心中疑忌,方轉回後衙,便見陳氏迎面走來。
兩個走到屋裡,陳氏便與他把官服換了,又端過茶來,歡郎見她殷勤,曉得有事,就把言語問她。
陳氏支吾了一陣,少不得取出封書信遞在歡郎手中,等歡郎看了,方道:“官人意下如何?”
歡郎怎不知她所想,徑道:“母親既叫你調養身子,依她便是。”
陳氏一呆,半晌方吃吃道:“可,可母親的意思是……”
一言未了,就聽歡郎道:“母親並未直言要我納妾,何況我亦無此心思,你不消多想。”
陳氏聽了,滿心歡喜,拉了他袖兒方要言語,就見他眼中索然之意,一念閃過,猛把無明火竄將起來,當下不喜反怒,只把紙頁往案上一擲。
歡郎只作不見,徑往椅兒上坐了,才要拿卷宗,便聽陳氏道:“你不納妾是為了她?”
見歡郎不應,又道:“你每日心心念念,恨不得未娶我才是真的!”
歡郎大是頭疼,道:“你非要為這些事體,鎮日與我吵嚷?”
陳氏眼底發澀,越嚷道:“什麼叫我鎮日與你吵嚷?你時時使人難受怎麼不說!”
兩個又說幾句,歡郎抽身便走,陳氏惱到極處,只在身後沒口子叫道:“若不是我爹四下託人,你能頂了這處的缺?早不知往哪個旮旯裡做窮官去了!”
話方出口,便見歡郎把腳步一頓,曉得自己說過了,心中悔上來,又抹不下面子,方把嘴兒張了張,就見他大步往前邊去了。
陳氏站了半日,折回腳來,一言不發往椅兒上坐了,只直著眼發愣。
桃英等了會,悄悄過來,與她捏弄肩膀,待陳氏面色略緩,方探問信中言語。
兩個說了一時,陳氏不免抱怨道:“我嫁來不過一年,沒孩兒又有甚麼稀奇?就這般急急催將起來,張口閉口便是納妾!”
桃英但覺心口砰砰跳將起來,不覺停了手道:“娘子何不問問姑爺的意思?”
陳氏聽在耳中,忽回頭把桃英一看,笑道:“既這般,少不得要尋個知事的。”
桃英就把頭來低了,陳氏越笑道:“我也糊塗了,現有這麼個人兒,還用尋?卻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著拉了桃英到跟前,桃英正覺臉上滾熱,不防陳氏一個巴掌甩在臉上,方捂了臉懵在當地,就聽陳氏罵道:“你當我不知你存了甚麼心思?”
桃英膝頭一軟,連連磕下頭去,只說不敢,陳氏早往裡面去了。桃英不得吩咐,往地下整跪了一夜,把膝頭腫得饅頭也似。
第二日一早歡郎便叫青童過來吩咐了幾句,青童就命小么兒駕了車到巷口,等劉海石出門,方從太陽下慢慢駛到劉家門前,把大門敲了,也不進去,只在門首說縣主命人送物事來。
幾番下來,誰不曉得巷中住了縣主之妹,吳氏哪日不來幾遭,又有幾戶生員家眷不時上門走動,就中有個鄧氏,尤為熱切,幾次邀小娥往街上看衣料,小娥不好十分推卻,也應了兩次。
這日鄧氏進門便說李記綢緞鋪新進了料子,要小娥陪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