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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趙筠元只以為他還在責怪自己不曾提前與他商量,便認真的點了頭,而後又接著方才的話頭道:“對了,辛月說的那些話是否屬實,殿下不是去查過了麼,結果如何?”

陳意輕聲嘆了口氣,卻還是回答道:“那個辛月倒是不曾撒謊,她所說的那些都能查證,我遣去的人也問過那花樓老鴇,給她瞧了賀宛的畫像,說確實是賀宛將辛月賣給她的。”

確定了辛月所言的真實性,趙筠元對賀宛又多了幾分厭惡。

從前在北岐,她對自己多番折磨還能解釋為這不過是作為北岐人對陳國人的怨恨,就如同陳國人同樣怨恨著北岐人一般。

可辛月呢。

為何卻也落得這般下場。

唯一的解釋便是根本無分什麼北岐陳國,說到底,賀宛骨子裡就是個自私自利,又蠢又壞的人罷了。

見趙筠元好似在思索些什麼,陳意擔心她又會有私下動手的念頭,於是索性問道:“青竹,之後,你打算如何做?”

趙筠元抬眼看向他道:“賀宛並非是尋常北岐人,她是北岐的文柔帝姬,這一層身份,總該是要派上些用場了。”

永祥殿。

殿內的燭火一直點著,從裡殿道外殿盡數被照亮,彷彿比白日裡還要亮堂些。

陳俞與賀宛都在。

那些個受邀來參加賞花宴的世家小姐在一個時辰以前已經各自離開。

可陳俞的面色依舊極為難看,他盯著賀宛,竟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這賞花宴,你要辦便辦了,怎麼還弄出這些事端來?”

他對賀宛向來是縱容的。

總覺得賀宛是北岐的帝姬,他曾見過賀宛在北岐時的模樣,那樣的肆意靈動,不會受到任何的約束與限制。

所以等他終於得到了賀宛時,他便想著,他要讓賀宛就如同在北岐的時候一樣,依舊是那個被嬌慣著的帝姬。

賀宛到他身邊的這一年以來,他也確實是如此做的。

哪怕因此而失去了他極為在意之人,他心底其實也並未有過後悔的心思。

只是如今,他卻有些遲疑了。

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當真太過縱容賀宛了?

賀宛臉色發白的立於一旁,努力解釋道:“聖上,臣妾當真不曾在那薛小姐的吃食中下毒,定是有心之人暗害,說不定就是她自己做的,就是想陷害臣妾,讓臣妾給她讓位……”

陳俞的頭越發疼了,他無奈道:“你沒瞧見薛晉嫣那副樣子嗎?她馬上就要入宮了,身後靠著的薛晉榮這個兄長,你雖是皇后,可你身後卻連個依仗都沒有,你覺得她會畏懼你嗎?”

說到後邊,他的語氣也越發不好,“你當真覺得,你有什麼是值得讓她用自個的身體來陷害的嗎?”

賀宛雖然瞧出陳俞已是發了怒,可卻還是不曾想過他一開口便會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說話,一時間神色悲慟,眼淚也不自覺落了下來,“

聖上如此說到也不錯,我不過是一個北岐孤女而已,薛小姐身後有兄長,我的兄長卻死在了戰場上,我確實沒什麼值得人家畏懼的。”

陳俞大約也意識到方才自己說話難聽了些,見她一副悲痛欲絕模樣,也有幾分不忍,正欲開口,又聽她接著道:“只是此次下毒之事,當真並非我所為,若是我做的,便是那薛晉嫣的兄長要將我碎屍萬段,我也是沒什麼可說的。”

陳俞的心早已軟了下來,他上前將賀宛攬入懷中,柔聲道:“方才是朕不好,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這次的事確實有頗多古怪之處,你放心吧,既然並非你所為,朕一定將這事原原本本地查個清楚,將那背後之人揪出來,還你清白。”

賀宛埋進陳俞懷中,哽咽著點了頭。

而陳俞輕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