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元見她依舊不曾鬆口,便勸道:“姨母,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本來這兩間城東的鋪子,像姨母這樣的人是一輩子都肖想不了的,如今是我替阮青竹入宮,才讓姨母在秦氏面前討了好,也才能有得了這鋪子的機會,一人一間,其實很是公平,難道不是嗎?”
趙筠元在祝小滿的過往記憶中看到不少這杜氏貶低她的畫面,雖然也不是多麼難聽的話,可卻不知不覺間將祝小滿踩進了泥地裡,彷彿她是一個什麼也不配得到的人。
所以此時,趙筠元自然也未曾客氣。
那祝小滿若是低人一等的奴婢,那這杜氏也好不到哪裡去。
杜氏似乎不曾想到趙筠元言語竟是如此尖銳,可偏偏這些話她也尋不著反駁的餘地,最後大約是實在沒了法子,她只得嘆了口氣道:“好,既然你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那便依你,姨母也不與你爭了,只是你既應下要替青竹小姐入宮,就別再生什麼么蛾子了。”
大約是瞧出趙筠元並非是個安分的性子,杜氏沒忍住又叮囑了一番。
統共也沒幾日功夫了,她自然不想再出岔子。
趙筠元勾唇一笑,“姨母放心,您只要記著您自個許下的承諾,小滿自然也會乖順的替阮青竹入宮去。”
杜氏再一點頭,便轉身出了房門,顯然是沒了繼續在她面前表演的興致。
畢竟杜氏在如今的趙筠元面前,確實也撈不著什麼好處。
見杜氏離開,趙筠元才起了身打量了一番周遭景緻,而後才坐在了銅鏡前,瞧清楚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這張臉與她從前的模樣很是不同。
從前的她眼尾揚起,顎線分明,是帶著幾分英氣的長相。
如今這張臉,笑起來彎彎的圓眼,綴在臉頰兩邊的梨渦,都讓人覺得這是個人畜無害的可愛小姑娘,只是若是即便是這樣的一張臉,面無表情時,也帶著幾分駭人的冷意。
趙筠元坐在那銅鏡前端詳了許久,想到這祝小滿才不過十四五的年紀,居然就因為這樣荒誕的緣由丟了性命,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倒也不是沒有替原主報仇的心思,只是眼下入宮在即,她恐怕是有心而無力。
只是她也不願就此放過了那杜氏與劉景文,於是抬
眼看向鏡中的那張臉(),認真道:小滿?()_[((),你且先等一等,等我入了宮搭上陳意那條線,再來替你尋仇。”
鏡中的那張臉並無變化,只能瞧見她神色堅定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擔心趙筠元再有折騰的心思,這幾日杜氏都是以讓她養身子的名義讓她留在房中休養,不僅沒再讓她做那燒火的差事,甚至連一日三頓都安排了人送到房中來的。
趙筠元雖然明白杜氏的心思,可她也並不在意。
若要讓她如同原主一般天天起早貪黑的往廚房跑,那才是為難她了呢。
於是餘下的這幾日,她都安然自得的留在房中歇息,如若不是偶爾會有讓人厭惡的臭蟲前來噁心人的話,趙筠元想,她這幾日應當會過得更加愜意些。
而這隻惹人厭惡的臭蟲,自然就是劉景文了。
杜氏那日雖然應下了鋪子之事,可心下卻還是有些不甘,念著若是能在趙筠元入宮之前將她說服,那這事便還有轉機。
她知道自個再跑去趙筠元跟前買慘這法子是定然行不通的,畢竟趙筠元方才醒來那日她已經嘗試過了,若再去,不僅改變不了趙筠元的心意,恐怕還會適得其反,將事情弄得更是難看。
所以便又想到了那劉景文。
雖然她也不知如今這侄女既然轉了性子,那劉景文是否還能勸得了她,可那畢竟是城東的一間鋪子,不管能不能成,總要試試看才行。
眼下人還在阮府,那便還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