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十歲入宮,到如今已有十二年之久,在這漫長的日子中,她謹小慎微的活著,唯恐出了差錯。
在別處,出了差錯或許還能有更正過來的機會,在宮裡頭,卻極可能要為此丟了性命。
她在宮中這樣多年,見慣了今日提拔明日被貶,今日受賞明日賜死的景象。
來到趙筠元身邊伺候的這一年間,她已是過得要比從前輕鬆許多,只是即便如此,在宮裡頭依舊是在宮裡頭,許多事兒便是皇后娘娘,也未必是能做的了主的。
若是可以,她自然是更願意儘快出宮去。
即便與自個主子再怎麼有深情厚誼,也終究不過是做奴婢的罷了。
春容向來是個想得通透的,做不來那隻願意陪在主子身邊伺候,一輩子不願離開的忠僕。
趙筠元見她歡天喜地的應下,本念著這事已經說定,便開口讓她起身,可不想這春容卻依舊跪拜於地,神色有些古怪,好似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筠元瞧出她神色不對,便對著一旁玉嬌吩咐道:“桌上的茶水有些涼了,玉嬌,你去燒壺熱水來吧。”
玉嬌是個單純的性子,自然瞧不出兩人間這彎彎繞繞,只奇怪道:“怎麼會,這茶水是早上才送過來的。”
春容抬眼看向她道:“玉嬌,娘娘讓你做什麼,你乖乖去便是,哪裡來得這樣多話!”
玉嬌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應著將那壺子捧了下去。
等玉嬌離開,趙筠元才開口道:“玉嬌已經下去了,你有什麼要說的,便說罷。”
玉嬌在趙筠元身邊伺候的時間並不長,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趙筠元是信得過她的。
春容與她的關係也算不錯,不然依著春容的性子,斷是不會讓玉嬌知曉她那表哥的事。
可方才春容卻不肯在玉嬌面前直言,反而要等趙筠元將玉嬌支開之後才肯開口,這倒是讓趙筠元心底不免好奇,究竟是什麼事兒竟是連玉嬌都聽不得?
春容這會兒方才起身,卻又對著趙筠元再度跪了下去,愧疚道:“娘娘,有一樁事,奴婢瞞了您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