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的事早已定了下來。
訊息傳聞出去(),便有不少兩年前落了榜的考生躍躍欲試(),都想著能拿個好名次。
等考試當日,陳俞定的考試處更是人滿為患,其中上至七十老者,下至十三四歲的少年皆端坐於一處考場。
一陣奮筆疾書之後,陳俞手中又多了一疊考卷。
今年科舉不同從前,他早已定了規矩,這回科舉所需安排樁樁件件皆是由他親力親為,題目是他定的,考場是他定的,也是他監考的,最後這些卷子也只有他一人評定。
他是打定主意想好生瞧一瞧,難道若是考生背後全無倚靠,就出不了一個才學過人之輩了。
連著幾日,陳俞都將心思放在那厚厚一疊的考卷之中,即便留宿在永祥殿中也依舊點了燭火批閱考卷。
每當這種時候,趙筠元也不肯依著陳俞的心思去歇息,總願意陪在他身邊,或是替他磨墨,或是替他按按頭捏捏肩。
長夜漫漫,總不能讓他一人這樣熬著。
好在等陳俞將這一疊考卷批閱完,還真從中挑出了幾個才學出眾的。
其中一人喚做徐靜舟,算是其中最出彩的。
陳俞遣人查了這人來歷,他祖上倒是有做官的,只是後代子孫青黃不接,漸漸的也就落魄了,如今只是個寒門書生。
陳俞翻來覆去的將他的考卷瞧了好幾遍,對他的才學自然萬般滿意。
只是等面聖之人,見了這徐靜舟一回卻覺得有些意外,這人性子倒是比陳俞想象中要怯懦幾分,陳俞問起什麼,總是要遲疑斟酌好一會才肯開口,不過好在聽他的一些言論也能聽出他的才學不假。
至於性子,陳俞細細想來也覺得不是大事,等之後他入朝為官了,日日磨練,總是會有些長進。
況且此番科考要選的是有才學之人,這性子倒是次要。
如此想著,陳俞依舊按照原本的打算,御筆一揮,將徐靜舟題為了狀元郎。
今年的科考因為與往年規矩大不相同,更是有陳俞這個新帝親自坐鎮,所以從定下之處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關注。
如今科考成績出來,不論是尋常百姓還是世家之人皆是屏神凝息的盯著,瞧見徐靜舟名字的一瞬,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這人到底是誰。
若是從前,那些世家之人只要肯費功夫,想提前個一兩日知曉入選名單並非難事,可今年卻不同,不論是考卷還是名單皆是被握在陳俞手中。
也就是說只要陳俞不開口,便無人能知曉。
所以即便是身份顯貴的世家之人也直到今日才知曉陳俞定下的狀元郎是誰。
瞧見徐靜舟這個陌生名字的一瞬,楊青文頓時變了臉色,他咬了咬牙穩住心神,又接著往下瞧,等看到名單的末端面上艱難維繫的表情才終於徹底崩塌。
他不僅沒在三甲之列,甚至連個舉人的名次都不曾有。
他嘴裡止不住喃喃念著,“這怎麼可能……這怎
() 麼可能?”
又將那名單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看了好幾遍,最終才失魂落魄的離開。
對於楊青文而言,這顯然是一樁極為丟臉的事,他回到家中,被父親楊庭數落一通還不算,就算昔日好友也用古怪的神情看向他。
或許當著他的面不曾說些什麼,可背地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他自個就撞見過幾回那幾個好友諷刺他根本沒什麼真才實學還做出一副多有本事的樣子。
“從前我父親還讓我多向他學習,如今看來他也不過是個草包罷了。”
“你懂什麼,人家這是會裝,明明是和我們差不多的貨色,偏偏裝出高人一等的模樣來,若不是這次科考是聖上把關,咱們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