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去,也好過一直這樣拖累自個妹妹!”
第二日,辛月端著不知道煮了多少遍的藥渣煮出來的湯藥推開了賀瀾的房門。
看見的卻是被一根由撕碎衣裳擰成的繩子吊在了房樑上的賀瀾。
辛月手中的湯藥灑了一地。
賀宛聽到聲響走過來,也看見了這般景象。
辛月原本以為她至少會有一點點難過,可沒有想到的是她只是撇了撇嘴,道了句“早就該這樣做了”。
賀瀾的屍身最終被丟在了亂葬崗,因為賀宛怎麼都不願意拿出銀子來安葬他,辛月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依著她的意思將人丟在了亂葬崗。
甚至於那日夜裡,賀宛還在抱怨,說賀瀾連死都不知道死得遠一些,讓辛月還要費力氣將屍身拖去亂葬崗。
自然,她不是心疼辛月,只是覺得這樣一來辛月可不就得花半日時間在處理賀瀾的屍身上邊,便也就不能一心給她掙銀子了。
聽到這兒,不僅趙筠元有些感慨,連陳意也嘆息道:“我從前在戰場上,也曾與賀瀾將軍對戰,他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北岐若是沒有他,撐不了這麼久,不曾想,他的下場竟是如此淒涼。”
辛月道:“賀瀾殿下大約自己也想不到吧,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寵的妹妹到頭來卻成了最厭棄他的人。”
趙筠元點頭,想起方才辛月的話,又問道:“那你既然日日都刺繡來維持生計,賀宛她為何又生出了要將你賣了的心思?”
“刺繡?”辛月
恨恨道:“刺繡能掙幾個銀子?我便是將不眠不休的做這活計,一日能拿到的工錢甚至連她每日的吃食都買不下來,時日久了,眼見手中的銀子一日少過一日,她可不就打起了我的主意?”
那日,家中忽然來了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嬤嬤,還對著她上下打量,辛月其實也並非是全然沒有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甚至還找了藉口要離開,只是賀宛卻硬生生將她留了下來。
回憶起那日的景象,辛月的手不由得攥緊,任由指尖戳破掌心也好似渾然察覺不到疼痛,“那日我央求了她許久,一個勁兒地給她磕頭,求她放過我,我說,我可以去做其他的更掙錢的活計,哪怕是一些體力活我也是能做得的,又與她說起我們從前的事,希望她能看在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忠心耿耿的陪在她身邊,即便如今她只是個亡國公主了,我也依舊盡心盡力伺候著她的份上,不要將我賣去那個地方。”
“我說了那樣多,可她呢,她只道,既然我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婢子,那就應該明白她這個主子如今最缺的便是銀子,那我如此忠心,不就該乖乖被賣嗎?”
辛月的話說完,趙筠元與陳意都不由得陷入沉默。
對於她自個在花樓所受的苦楚,她一個字也未曾提及,可趙筠元與陳意都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也知道辛月能在那處熬到如今,是一件多麼不易之事。
半晌,陳意道:“你所言,我會遣人去查證真假。”
趙筠元一愣,而後點頭。
辛月的話確實讓人動容,可到底真相如何也不能光憑她這一面之詞來論斷,所以便不免要查證一番了。
先確定了她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再來決定下一步如何行事,這才最為穩妥。
辛月也並未因著他所言而表現出慌亂模樣,反而已經平穩了心緒,她將目光放在了趙筠元的身上,忽地開口道:“你倒是像極了我的一個故人。”
趙筠元這一夜睡得很是不安穩,大約是因著見了辛月的緣故,讓她夜裡又夢見了北岐。
她已經許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
夢中,她被賀宛的人押著投入了獸籠中,拿著一柄並不鋒利的匕首,與那隻通體雪白的山貓搏鬥。
在她找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