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如今賀宛竟敢堂而皇之地對薛晉嫣下毒,往後她們入了宮,沒得寵倒也罷了,若是受了寵,可不得成了這賀宛的眼中釘肉中刺,到那時,賀宛若是有要對她們動手的心思,怕是直接一杯毒酒賜下去,都不會有人說些什麼了。
所以此時她們便也都一同跪下,為了薛晉嫣,同樣也是為了往後的自己。
眼看一屋子的人都盡數跪倒在自己身前,陳俞心頭不由得湧上一陣疲累之感,正在這時,文錦又慌忙進來稟告道:“聖上,薛將軍來了,說是要將薛小姐帶回去。”
一聽是自己哥哥來了,薛晉嫣眼裡又多了幾分底氣,只是陳俞卻也並未鬆口說要處置賀宛,只道:“讓他進來吧。”
文錦應了聲是,而後很快,一身量高大,即便是身穿常服,也帶著一陣戰場上的殺伐之氣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方才一進來,他便先是給陳俞行了禮,至於一旁的賀宛,卻被他忽略了去。
在這時候,陳俞自然也沒法與他計較,只能頷首讓他起身,“你妹妹今日受驚了,你帶她回去好生歇息吧。”
薛晉榮自然應下,走上前將薛晉嫣抱起。
薛晉嫣見了自己哥哥,心頭的滿腹委屈再也忍不住,卻也無法開口說些什麼,只將臉埋進他的肩頭,哽咽著喚了一聲哥哥。
薛晉榮聽到這聲“哥哥”,腳步卻不自覺停了下來,又轉頭看向陳俞道:“聖上,此次之事,不論如何您都得給臣一個交代的,屆時,
您若是不動手,那臣便只能親自動手。”
“臣一介武夫,到時候恐怕免不了讓那兇手多吃些苦頭了。”
說到“兇手”二字之時,薛晉榮意有所指的將目光放在了賀宛身上,那帶著殺氣的目光讓賀宛身子不由得一顫。
而陳俞也明白薛晉榮的意思,他輕輕嘆了口氣,應了聲“好”,薛晉榮這才抱著薛晉嫣離開。
趙筠元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
她下意識抬手想要揉一揉有些睜不開的眼晴,卻發現手上已經厚厚地纏了一層白布,她愣了片刻,才想起來掌心的傷大約是自己為了讓自己清醒而留下的,也想起了自己為何會昏睡過去,自然是因為吃了那半塊餡餅了。
想起這些,她再抬眼打量了片刻周遭的景緻,怎麼還會瞧不出來這是何處?
她連忙起身下了榻。
外殿,陳意正在寫字,見趙筠元醒來,他抬眼看向她,眼裡頭一回竟是有幾分責怪,“賞花宴的事,你要動手,怎麼不提前與我商量?”
“此事時間緊迫。”趙筠元解釋道:“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會錯失良機。”
陳意嘆了口氣,“我知你心中所想,讓薛晉嫣在賀宛準備的賞花宴當中出事,如此,非但薛晉榮不會放過賀宛,朝中那些大臣更是不會輕饒了她,畢竟原本這賀宛就對選秀之事頗有意見,如今辦了這一場賞花宴又鬧出這種事端來,那些朝臣們心裡也明白,若是讓賀宛這般的人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這後宮往後怕是不會有安寧的時候,可陳俞定是不會肯讓賀宛來承擔這一過錯,這便會讓他與朝臣離了心,此是其一。”
“其二便是那將軍薛晉榮了。”
“見他疼愛的妹妹遭受如此折磨,陳俞這個坐在高位上的人卻不能公允的決斷此事,定然會心生不滿,如此,若是我們再加以拉攏,這薛晉榮便會動搖。”
趙筠元聞言點頭,這也正是她心中所想,既是這般一舉兩得之事,就算是有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可陳意卻又接著道:“只是那些朝臣們與陳俞因為賀宛之事所生出矛盾早已並非一日兩日,依你的性子,也定不會給那薛晉嫣下什麼致命的毒藥,所以這般說來,此時她應當已經安然無恙,如此,那些朝臣也不一定當真會因為這事與陳俞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