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之事,趙筠元並非是沒有想過,但卻未曾想到他是在如此情境之下向聖上請旨賜婚,這實在突然。
聖上似乎也有幾分意外,不過他顯然是認同陳俞的做法,神色愉悅道:“該是如此!”
又轉頭看向趙筠元道:“筠元,此事朕也得聽一聽你的想法,朕要為你與俞兒賜婚,你可願意?”
趙筠元自然不會拒絕,也沒理由拒絕,她恭敬行禮,垂首道:“臣女願意。”
“好!”聖上心情極好,連連點頭道:“既然你們二人皆有此心意,那朕便安排人擬下詔書。”
說到這,他頓了片刻才接著道:“朕病了有些時日了,難得這幾日精神好些,你們的婚事等底下人算好日子,便儘快定下吧。”
陳俞與趙筠元皆是應了個“是”。
聖上又道:“行了,舟車勞頓,你們這一路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聞言,陳俞與趙筠元又是問起聖上身體,關心了幾番方才行禮告退。
等二人一道退出殿外,趙筠元方才將目光放到身側之人身上,她欲言又止了幾番,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遇刺之事本與廣陵王無關,殿下為何……”
陳俞腳步頓住,轉眸看向她的眼神裡似乎有些意外,“孤以為,你會更在意成婚之事。”
趙筠元只得解釋道:“成婚之事只關乎你我二人,而遇刺之事卻牽扯到了無辜之人身上。”
趙筠元並不知道此時的陳俞對她的情意已有幾分,可她明白,成婚與她而言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從前在陳國,趙筠元被養在孟皇后膝下,與陳俞也算是青梅竹馬,趙筠元費了不少心思靠近陳俞,可惜陳俞對她始終冷淡,她便也只能寄希望於北岐的這幾年。
畢竟同過患難的情意總是不同。
確實,北岐的這幾年讓陳俞變了許多,旁的不敢說,趙筠元知道,陳俞至少是在乎自己的,否則當初賀宛用自己這條命來威脅陳俞的時候,陳俞也不會如此狼狽的跪下祈求。
只是到如今為止,系統依舊不曾出現,這就說明她的攻略任務還沒有完成,陳俞對她的好感度還沒有到百分之百。
趙筠元想,或許成婚能再刷一刷這好感度,說不定成婚之後,她很快就能迴歸於現實世界了也未可知。
也正因為心中一直懷揣著這樣的念頭,所以當陳俞提及成婚之事時,趙筠元心中不免有幾分愧疚。
平心而論,她與陳俞在北岐相伴數年,對陳俞,她也並非是全然沒有感情,畢竟那些日子,她親眼見到陳俞身處何等困境又如何不屈不撓,長此以往,她心中很難不動容。
只是現實世界才是她的歸宿,這個想法,從十多年前她第一回在這個世界降生,到如今,從未有過動搖。
趙筠元的話說得坦誠,可陳俞卻冷笑道:“你又怎知二弟便是無辜之人呢?”
趙筠元不知陳俞此話何意,只認真道:“殿下說笑了,這一路皆是臣女陪著殿下一同走來,路上遇到了何事,又是被何人所害,臣女自然知曉。”
“現在不會也不代表往後不會。”陳俞眼眸微微眯起,“與北岐的那幾場仗可是給他在不少人心中立下了威名。”
趙筠元心裡一急,下意識道:“他……”
原本那句“他往後也不會”就要脫口而出,可她卻忽然想到她對於陳意這種信任根本無從解釋,於是只能將那半句話生生嚥下,沉默了片刻後方才嘆息道:“殿下這幾年過得很不好,我能理解殿下心裡的擔憂。”
可想到陳意,卻還是補了一句,“只希望若是往後廣陵王對殿下已經沒了威脅,殿下能給他一條生路。”
天色陰沉,廊道上襲來的冷風揚起陳俞的衣角,他依舊筆直的立在那兒,面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