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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喜娘將趙筠元送到床榻邊上坐下,又笑著說了些喜慶的吉利話,趙筠元明白這婆子是在討賞,便輕輕一擺手,身後的春容會意,從腰間取出幾錠銀子賞了下去。

不僅是方才那喜娘,幾個裡邊伺候的宮人也都沾光得了賞賜,銀子揣在懷裡,一個個面上都堆滿了笑容,嘴上又接連說了好些吉利話方才退下。

太子成婚與尋常人不同,什麼時辰做什麼事都早已定下,趙筠元在房中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陳俞便已經到了。

趙筠元到外間傳來的腳步聲響時,身體下意識的繃緊,手指也不由自主的蜷起,那樣的腳步聲她在過去的這麼多年間無數次聽到,可卻頭一回這樣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不算長的廊道終於走到了盡頭,腳步聲停下,陳俞推門走了進來。

紅色蓋頭下,趙筠元只瞧見一雙黑色靴子靠近,接著便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挑開了蓋頭,趙筠元下意識微微抬起頭來,撞見他被燭火照得帶了些暖意的眸子,大約是剛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色也微微泛了紅,明明是剛下過雪的冬日,身上卻氤氳著化不開的熱意。

片刻後,陳俞輕咳一聲移開了目光,轉頭端了酒杯過來。

陳國男女成婚也有喝合巹酒的習俗,所以陳俞斟了兩杯酒,有一杯卻是遞給了趙筠元。

趙筠元接過那杯酒,依照規矩貼近陳俞,二人靠得很近,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將這杯酒飲下。

杯中酒方才飲完,趙筠元還沒來得及將酒杯放下,就被陳俞攬住腰身壓在了床榻上,她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識一鬆,那酒杯便順著紗幔滾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了極為清脆的聲響。

門外負責守夜的宮人聽到動靜,卻只是會意的一笑。

而趙筠元顯然還沒有適應陳俞如此親密的舉動,不管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還是在這個世界的十多年間,她都未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可陳俞卻越貼越近,甚至環在她腰間的手已經利索的將繁複的衣物解開,隔著薄薄的裡衣,趙筠元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幾乎要將人燙傷的熱意。

她微微仰起頭來,恰好看見他的嘴唇微張,似乎在呢喃著什麼,藉著三分酒意,趙筠元覆上了他的唇,陳俞頓住,片刻之後他再度佔據了主導權,在她唇舌間沒有停息的索求,散落的烏髮在兩人氣息中糾纏,讓這般春色更是旖旎。

房中的燭火曖昧的燃了一夜,直等到天光乍曉時才終於熄滅。

趙筠元再醒來時,身邊的暖意已經消散,只餘下一片冰涼。

春容聽到動靜匆忙走了進來,見趙筠元起身便連忙過來伺候她盥洗梳妝。

今日是新婚之後的第二日,依陳國的規矩,今日趙筠元應當與陳俞一塊兒去拜見聖上,所以春容在給趙筠元梳妝時也費了些心思,將她烏髮盡數盤起,髮髻上的簪釵也一應換成了金飾,比之從前更是添了幾分端莊大方。

挽好髮髻,春容正要將餘下首飾收入首飾盒中,可趙筠元卻眼尖的瞥見裡邊多了塊有些眼熟的玉佩,她趁著春容不注意,悄悄將那塊玉佩收起。

梳好了妝,趙筠元便找了由頭吩咐春容去廚房將早膳取來,春容並未起疑,很快應下,等她退下,趙筠元方才從衣袖中將那塊玉佩取了出來細細端詳。

那是一塊瑩白的玉佩,通體剔透,顯然不是凡物,而玉佩的正中間正端正的刻著一字,正是“廣”字。

瞧清楚這字的一瞬,趙筠元的臉色瞬間變了。

顯然,這才是陳意隨身佩戴的那塊玉佩,而那日被聖上摔碎的是贗品。

雖說如今就算陳意順利將這塊玉佩呈交到聖上手中,並能順利向其陳情,恐怕都未必能博得聖上信任,可這塊玉佩無論如何都是最後的證據。

依照陳俞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