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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春杏,一面笑著,“見天閒著沒事兒,在家裡可不就幹這個?”

又看向趴在何氏背上李薇笑著,“這就是小梨花吧?長得真好,你瞧這雙眼睛兒真有神兒。”

正說著門簾一閃,一個頭帶著青巾,年約五六歲的男娃兒出現在堂屋門口,他身著合體的淡青色細棉直裰,領子口是水色圍子。絢色晚霞從西側的棠梨花葉間透過來,打在他身上,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看起來與這院子一樣的清寂。

何氏笑著問,“年哥兒,一個人在家悶不悶?”

他略帶羞澀的咧了咧嘴角,跑過來,伸手接過何氏手中的籃子,禮貌的叫了聲,“李大娘好!”才又輕笑著搖搖頭,“不悶,每天練字呢。”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沒有孩童特有的清脆,很溫潤的感覺。

李薇由他,想起前世小時候見過從城裡回家的小孩子。乾淨,清潤,禮貌,懂事兒。與鄉下混身透著股子野勁兒的孩子們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怪不是李王氏一直說這母子二人是大戶人家,光看佟氏的衣棠就不一般。李家村的人,男人們大多是短衣褐衫,女人們也大多是利落的長袖短衫,外面配著短袖短衫,下身大多是寬大的褲子配合歡裙兒,再系一條腰裙兒,這樣下地幹活都方便,老太太們更是寬大上衣,寬大褲兒,用帶子纏了腿……總之,怎麼方便幹活兒怎麼穿。

只有走親戚的時候,才會換上襖裙兒和大衫。

男娃兒們就更不講究了。老話兒都說嬌孩子賤養活,十歲下的男娃兒被家裡的大人把頭髮剃得奇型怪狀,有的是隻留頭上一撮兒,編成小辮子,要麼是留三撮兒,額前一撮兒,腦後兩撮兒,看起來格外搞笑。

大山和家裡的春峰春林兩個都是留的後一種。這個小男娃兒卻跟小大人似的梳著整齊的小發髻,還戴著頭巾子……

佟媳婦兒打了簾兒請何氏進屋,又說,“讓他去玩兒,他也不願去。整日窩在家裡練字兒。”

何氏笑著看了小男娃兒一眼,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讚賞豔羨,“鄉里的孩子皮實,整日爬高就低的,今天上樹掏鳥兒,明兒下河撈魚兒,年哥兒還是讀書練字好。”

李薇瞧見在何氏說到掏鳥兒撈魚兒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然後半垂下眼瞼,打了聲招呼,拎著籃子去了廚房。

佟家堂屋正當門掛著一副松鶴延年中堂,一張半舊的紅漆條几,再往前是一張高腿八仙桌兒,兩邊擺著兩隻榆木圈椅,她讓著何氏坐了,倒了茶。

年哥兒從廚房挑簾進來,一聲不吭的進了裡間兒,不多會兒了出來,手裡拿著透著糖油的黃紙包,嘴角輕抿著,遞給春杏。

佟媳婦兒在一旁笑著,“春杏快接了吧,這是昨兒嬸子剛買的蜜角子。”

何氏雖疼幾個孩子,但是要求也嚴,不準兒孩子學那下三兒饞嘴樣兒。以往家裡若是來了客,她總是把幾個孩子趕出玩兒,省得孩子見了眼饞,讓人看笑話兒。到別人家去,她還沒進門兒就再三囑咐著。春杏雖小,這話兒卻也記得,把小手背在身後,眼睛直瞄何氏,不肯接。

何氏直直誇年哥兒,“這麼小的男娃兒正護食兒的時候,他就知道讓人。這孩子將來大了,能成大氣候呢。”

又輕拍著春杏的頭兒,“想吃就拿著吧。”

春杏才慢慢的把揹著的小手伸出來,接過那包蜜角子。脆生生的道了謝。年哥兒黑潤的眼中閃過水波似的亮光,長長睫毛微翕了兩下,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

何氏今日來是為了提前表達個謝意。鄉下的規矩,一次來往,日後算是就來往上了,可現下兩家的情況,她也不好主動說什麼高攀互走親戚的話兒,只說日後有什麼自己辦不了的,讓年哥兒去說一聲兒,家裡雖窮,孩子爹卻有力氣。

佟氏笑著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