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長憂九十九。”
“呵呵,瑤瑤還想爸爸愁多幾十年?”
“愁到一百歲,爸爸就真的不用為我發愁了。”
“一百歲……”安意凡喃喃自語,轉開臉看向陽臺的方向,目光漸漸悲涼。一百歲,他還能活那麼久嗎?胸口突然傳來陣陣刺痛,他深吸了幾口氣,儘量保持平靜地看向女兒,“你去幫幫凌柏。”
安瑤聽話地去了廚房。
而安意凡則起身快步走出房子,走到後門的樓梯上,坐在那裡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拼命地捂住嘴,想憋住那咳嗽,但喉嚨奇癢難忍,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越開越劇烈。他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伯父。”身後傳來凌柏的聲音,安意凡顫巍巍地捂住嘴,卻咳得更厲害,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震碎。
凌柏坐到他身旁,趕緊給他拍了拍背。
他搖頭吩咐,“你離我遠點。”
凌柏擔憂地問:“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咳嗽得這麼厲害?病了嗎?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他搖頭,咳得更厲害。
“伯父,”凌柏焦急地順著他的背,“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拼命搖頭,最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把手攤開,卻是一手心的血。
“血?!”凌柏吃驚地叫了起來,安意凡顫抖著從西裝口B BS·JoOYoo ·N eT 袋裡掏出手絹把血擦乾淨,再用塑膠袋包住手絹扔回西裝口袋。
“伯父是肺結核?”
“會傳染人,你離我遠點。”安意凡起身,往樓梯下走。
凌柏急匆匆地跟了上來,說:“您就這樣走嗎?不跟我們吃飯了?我跟安瑤都不怕傳染。”
“可我怕。”
安意凡不敢停下腳步,全身乏力地往樓梯下挪。凌柏上前攙扶住他,說:“我開車送您回去。”
安意凡甚是疲倦地瞥了眼凌柏,有氣無力地說:“你怎麼聽不懂呢?這病會傳染人的,你還年輕。我不想你跟我一樣。”
“現在肺結核很容易治,我不怕。”
“你這孩子……”安意凡只能由著他,從另一個口袋掏出口罩戴上。凌柏扶著他乘電梯下樓,到了自己車子裡才打電話給安瑤簡單交代了幾句。安意凡聽著他跟安瑤解釋,揚起了嘴角,這孩子說謊的技巧拙劣,一直紅著臉被安瑤逼問。
安意凡提醒他,“你跟她說鎮上出了點事,讓我回去開村民會。”
凌柏領悟過來,跟電話那頭的安瑤說:“你聽到沒有?伯父說要回去開會,不是我要他走的,我只是送他回去。”他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安瑤,開車送安意凡離開。
車裡很安靜,凌柏開啟音樂,播放的是他那張專輯。曲調很好聽,那一個個音符彷彿都能沁入人的心底。
安意凡倦怠地閉上眼,很疲倦。這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勞累著走過來,,可是每次再怎麼辛苦,只有看到女兒那張臉,他就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柏。”
“我在。”
“瑤瑤她以後就拜託你照顧了,我這病二十幾年來一直反反覆覆。醫生說幾乎沒有藥對我這病管用,說是什麼超級耐藥性肺結核 ,我也不懂那些,反正麻煩你以後幫我看著瑤瑤。”
“您別胡說。”凌柏手指緊緊地攥著方向盤,“怎麼會有什麼超級耐藥性呢?一定是醫生忽悠您,我可以請最好的醫生給您治。”
安意凡沒有再說下去,眼前這個孩子讓他倍感欣慰。車子一路安靜地行駛,他緩緩睜開眼看向窗外,黑夜已經降臨,幽幽路燈下,高樓大廈飛快掠過,一棟接著一棟,彷彿永無盡頭。城市發展得很開,二十幾年前他帶著安瑤母親第一次來城裡的時候,雖然樓宇眾多,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