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嗣稀薄的貝勒,雖然我的孩子依然不多。
聽到鈕祜祿氏誇獎富察氏的話讓我心中滿是冷笑。‘不飾絨花’‘衣著簡單’?這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福雅問過我的話‘如果臣妾這是節儉,那些個常年飾絨花、衣著修飾簡單之人是什麼?’,當年我是怎麼回答來著?是了……我的回答是‘不是無品無階就是揣測上意。’
我給兒媳們的賞賜中多給了富察氏一千兩紋銀,既然這麼窮;朕就多給你一些零花錢。學楊廣那一套?其心可誅!
十二年那會兒弘曆又整出事情來了,鑲黃旗的包衣奴才高氏,只是一個侍妾居然要越級提升為側福晉,他還巴巴的親自跑來求恩典!我在福雅房裡生了一晚的悶氣,年氏之所以是潛邸側福晉,那是皇阿瑪賜的,當年要不是得藉助年家的勢力……福雅說得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你要自降身份抬舉那個奴才,朕何苦為了你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憑空的還勞累福雅擔心。
我向來知道福雅在自個兒屋裡膽子都挺大的,可沒想到她和貞妃居然議論起世祖章皇帝和‘八王議政’那碼子事兒,苦笑的搖搖頭,她說這話都不防著我吶……明知道自己身邊有我的人。不過福雅和貞妃的眼界在女子中實屬罕見,貞妃……我倒是小看她了,平日裡雖知道她的天真只有五分是真的,可也沒想到她的偽裝險些將我哄了去。福雅……後宮之中惟一一個讓你交心的人果然有其過人之處,不得不嘆一句‘真是眼光毒辣’。
十三年的中秋我看著下方的一群孩子,心中感慨著。望向弘時媳婦兒的肚子時福雅說:“皇上明年又要當瑪法了。”是啊……我明年又要當瑪法了,只是我還有明年嗎?
我對福雅說:“要是個小阿哥就叫永瑜吧,美玉無瑕。”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給孫子賜名字了,呵……還不知道是不是孫子……
看著福雅略顯黯淡的目光祈求說“到時候由皇上親自恩賜這個榮耀?”我笑著回答說“好”,其實我們都明白這個承諾不知道是否有兌現的那一天,只是我們都想守著一個希望。
這些天我總是在回想過去,只怕是大限將至了吧?我召集親王、皇子和心腹重臣交代了後事,我讓高無庸去正大光明匾後取出密匣等待著,又讓張全去接福雅過來,我想福雅了……
‘少年夫妻老來伴’是一句美麗的話,而我與福雅相伴四十多載,不能再陪著她、保護她,是我僅有的遺憾,縱使心有不甘……聽著她一聲一聲地叫著我的名字,心中暖暖的。福雅……這就是你給我的溫暖吧?以後她就交給我們的孩子來保護了,這麼想著我握著福雅的手,閉上了眼睛也不曾鬆開。
耳邊迴響著福雅的話——“我李佳·福雅的丈夫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福雅,你總是這麼瞭解我,知道嗎……除了我的抱負,你的溫暖是支撐著我走到今天的力量。世人給了我十大罪狀,我在位的12年零9個月我始終未得過一個讚美的言辭,如果不是福雅你一直以來的溫柔與包容,如果不是我們的孩子眼中的孺慕,如果不是文齋眼底的敬佩,我想我雖不至於自棄可也會自疑、自厭吧?
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福雅你說過,百姓的眼睛是明亮的,雖有一是矇蔽,可他們也會還我一個公正的評價。
“我累了先歇會兒,等福雅想休息的時候我來接你好嗎?”那時我這麼問她,而她也給了我肯定的答案,那麼……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我生命中那朵常開不敗的……傾國牡丹!
新皇登基
第六十七章、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帝於圓明園病危,詔莊親王允祿、果親王允禮,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領侍衛內大臣豐盛額、訥親,戶部尚書李孝入內受命,宣旨傳位皇四子德親王弘時。世宗(雍正)殯天后皇四子德親王弘時繼皇帝位號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