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辰一聽就明白了:“找違和的地方就成,畫是靜的,違和處自然就是動的。”
龍牙點了點頭。
“那這個女人——”齊辰抬手指了指在臺階上不斷上下的白衣女人,遲疑著開口。
顯然,這身形單薄的白衣女人是這個情境中動得最明顯的一處了,只是齊辰剛說了半句就有些遲疑,因為這個白衣女人動得太過明顯了,要真是破綻所在,那這破綻也太容易找了,誰下套把出口下這麼明顯?蠢麼?
龍牙自然也是這個想法,所以他最開始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這個白衣女人身上,他點了點頭衝齊辰道:“一來這動靜太明顯了,出口跟她關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把破綻放這兒的不是腦子缺件兒就是純粹逗我們玩兒呢。二來,這女人其實不算是在動。”
齊辰聽了這話,又看了那女人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許多人作畫講究有動有靜,有虛有實。這鋪著青石的院落、光線有些晦暗的老屋,包括那女人扶著的樓梯,都是真正靜止著的,而那個女人,在畫中,可能被定格在她下樓的那個瞬間,裙襬輕起,腳步將抬,那是畫裡寓意動的部分,所以當畫變成這樣真實的情境時,她並非絕對靜止,而是在這裡不斷地完成那個下樓的動作。
可她每次下樓的姿勢,跨的步子大小,甚至連裙襬飄起的幅度都一模一樣,這樣的死迴圈本身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靜止,自然也不能算作破綻所在。
知道了找出口的關鍵,齊辰當然不會再這麼痴傻傻地跟那沒臉人相對無言,立刻轉頭檢視著這院中的一景一物,他也終於理解,為什麼霧一散龍牙就一聲不吭地在那兒賞起景來了。
要說破綻和違和之處,齊辰一眼看過去還真沒發現什麼明顯的。但是他總是忍不住把目光瞟向院中的那棵老槐樹。
“怎麼?”在他的目光又一次無意識地從老槐樹身上經過時,龍牙瞥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那樹有問題?”
話一出口,齊辰就有種自己再次變成王八殼的感覺,不過他倒沒磨嘰,乾脆地點了頭道:“總覺得這槐樹看著彆扭,控制不住想瞄它兩眼,別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龍牙當然不需要齊辰說出什麼因為所以,他一聽齊辰這話,便二話不說地拉著齊辰走到了老槐樹下,仔仔細細地將它從上到下打量了遍。
齊辰看得比他還仔細,就差沒把每片葉子每一串花都掃描一遍了,不過這一仔細,還真發現了點動靜——一陣微風從枝葉間隙間掃過的時候,齊辰看到有一串花極為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因為那花太過繁密,又和青色的葉片相互掩映重疊,看得人眼花繚亂,那一點極為細微的晃動不盯著看還真發現不了。
齊辰立刻就拽了一下龍牙,指著那一串槐花道:“看那兒!那一串在動!”
龍牙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發現那一串半掩在葉片下的槐花串,在靜候了片刻後,又一陣微風拂過,那一串花輕微地晃了晃。
只是這一晃,把齊辰剛才發現破綻的欣喜晃沒了一半。
“額……等等。”齊辰拽著龍牙,怕他太過乾脆,上去就是一刀什麼的,又開口有些遲疑地道:“再看看,有點……不太對。”
龍牙瞥了他的爪子一眼,沒好氣道:“你當我是你啊,看到點動靜恨不得要蹦起來了!這花應該不是——”
話音剛落,又一陣極輕微的風從樹枝間隙中穿過,帶著那一串槐花輕輕抖了抖……
齊辰剩下的那一半欣喜也忽地沒了蹤影,他面無表情地抬手在龍牙面前掃了掃:“好了我看錯了,龍組長你可以把目光收回來接著往別處找了。”
因為不論是那一陣微風,還是那一串抖動的槐花,都和那個下樓梯的單薄女人一樣,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