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她說過兩三年你就會有朋友了。
夜裡看小說,被父親不聲不響的關掉總開關,等我發現了,他才罵開了:“一個月要用多少錢?房租電費水費你交多少錢?”
我的心受到了壓抑,感到了精神上的不自由,一個多月電費多一元錢,而心靈上卻失去了某種快樂,於我真是莫大的不快,一直鬱悶到兩三點才模糊睡去,病痛又在折磨著我,想哭,天氣又焗。
心的不自由和狹窄的天地是會讓我窒息得想流淚的。
九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昨夜的壓抑一直影響到了今天的情緒,心煩得很,早上想去還書的也沒去。
吃午飯時,我一點也不想說什麼,好像在想著怎麼離開此地似的,我的經濟能力是這麼差,賺錢這麼無能?連夜裡多看一會書的電費也交不起嗎?
在經濟上我有一種不同的體會,當我覺得經濟上富有時,只能滿足我物質的奢侈,滿足父親的貪心,而在精神上仍是不會快樂滿足。覺得擁有了錢,還是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愛情,一種虛無仍然襲擊著我。而沒有錢,又覺還是失落,和那些名歌星的金錢比自己真是又無能又一無所有。
不管怎麼說,在精神上得到滿足是更快活些,比如得到安慰支援鼓勵欣賞存在的價值感。
就是在早上父親也吵嚷到錢上去,說我存了很多錢。
我說:“是呀,我很有錢,存了很多。”
上班時說捐水災的十元,我說沒帶錢來,怎麼交?我討厭他們也不想說借了。
我的厭煩使自己跟自己生氣,上班開始對什麼也不說,只在看一會兒書寫一會。他們也不來惹我,下午維修門鎖,也想到要下去上班了,那煩悶是越來越說不清了,真是“佳期如夢”般的在這個環境裡寫了一篇小說,看了一些書《復活》《戰爭與和平》閱報寫一點日記。我不怎麼留戀這個地方,但不知下去上班又是一個怎樣的心境?可不可以寫了?
九一年七月三十日
昨下午下班去三姐家,偶然遇見沈剛下車,很多人,又陰天,我小聲叫他時他剛抱一個小孩,我似不敢大聲叫他只很隨意的一聲叫他根本沒聽見,就害怕的不叫而錯過了,想下車的卻沒下,過後覺不該錯過又不覺後悔和惋惜。
這是一個多麼輕易的相遇,這之前還曾想他會出現的,結果還是逃離,算了罷,我們不再是昔日的我們,他也不是想像中的他了,昔日的詩情畫意己經再也不能想象,現實還是現實,包括我自己。
看見他,己全沒那種浪漫的情調吸引我,他曬黑又瘦了一笑全是皺紋,他怎麼會願意與我共舞遊玩呢?這是妄想了。
在晚上,我去尋找那詩意的我們:彈吉他唱歌,那憂鬱多情的眼神,彈琴時的共唱,偷看他寫的詩還有他畫的畫寫意灑脫,蒼勁的字,談人生談一些有趣的話題,這些都是一去不復返的時光了。
以後,我們會從各自的生活走出自己,只在見到面的一刻,在心裡說:“我曾用心的愛過你”再也沒有什麼浪漫的所作所為了。一直來我欣賞他的才華,卻還感到現在的他仍是消沉,我的出現和現實,只會引起他的自卑和對現實厭世與及對我的怨恨,難怪他不會再來找我。
這次的相逢,卻給了我一個感覺:真的要現實,真是要好好的面對現實。
“為什麼經過多年以後,所有的愛與恨不能淡薄。”
多年以後,我們會不會忘得一乾二淨?根本沒有愛了呢?沒有愛就沒有恨,等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兒女以後,愛恨都會變得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