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還忍不住地談論著大獲全勝的戰役。我心裡嘲笑道,集中了大清幾乎全部的人力物力去打這場戰爭,十四之前已經在西北樹下了大清軍隊的威儀,羅卜藏丹津的反叛準備不足,倉惶起事,還是以彈丸之地對大清千里疆域,年羹堯但凡有些智謀怎麼也該贏的。
十三看我嘴角掛著絲譏笑,朝我微搖了搖頭,我對十三皺眉一笑,胤禛看到我和十三的表情,搖頭苦笑一下,收了聲,不再談論已過去的西北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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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內臨帖,承歡跑著衝進來,一下子撲到我身上,手中的毛筆晃了幾下,桌上的紙已被塗汙。我一邊推她,一邊笑道:“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承歡瞪大雙眼道:“姑姑,他們在蒸人。”
我說:“什麼?整人?”承歡用力點點頭道:“他們不肯告訴我,不過被我偷聽到了,皇伯伯命各宮近前侍奉的太監宮女都去看。姑姑,怎麼蒸人呢?象姑姑帶我去御膳房看的那樣,蒸包子那樣蒸嗎?”
我猛地從椅上站起,驚聲問:“你說什麼?蒸人?”說到後兩個字時只覺胃裡一陣噁心,忙忍住。承歡道:“蒸人呀!”我問:“你還聽到什麼?是誰?”承歡搖搖頭道:“就這些了。”想起王喜,心裡驚怕,立即向門外行去,承歡跑著要跟來,我忙道:“你哪裡都不許去,就在這裡待著。”承歡看我疾言厲色,只得噘嘴站住。
我大跑著出了屋子,往日守在養心殿外的太監宮女都不在,四處只有侍衛靜立著。不知隱在哪個角落的高無庸閃身到我身前攔住我道:“姑姑去哪?”我心下懼怕愈深,越過他就跑,他忙拽著我道:“奴才剛才看見承歡格格來了,姑姑怎麼不陪承歡格格呢?”我心中發急,猛地甩開他手,喝罵道:“狗東西,連我都敢拉拉扯扯,你有幾個腦袋?”他忙跪下磕頭,我立即飛奔而去。他在身後一路追來,卻再不敢碰我,只是不停聲地哀求。
我心跳得好似就要蹦出胸膛,陣陣氣悶,向刑房狂跑而去。
還未到跟前,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似香似酸似臭,令人作嘔的怪味。看見前面黑壓壓立滿了紫禁城內各宮有頭有臉的太監宮女和各處的掌事太監,全都臉無人色,有的全身抖動,有的癱軟在地,有的彎身而吐。
我看到那口支在火上的大甕,胃裡翻江倒海地翻騰,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狂嘔起來,直嘔到胃中只餘酸水,無可嘔之物時,才強撐著抬眼掃去,不敢看場中的大甕,眼光只在人群中游走,忽看到王喜涕泗橫流、癱軟在地的身影,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才‘通’的一聲落下。
再不敢多看,轉頭就走,腳下一軟,就要摔倒。一直立在一旁,臉色青白的高無庸忙上前攙扶我。我藉著他胳膊的力站起,他求道:“姑姑就扶著奴才的手回吧!”我有意自個走,卻頭暈目眩無以成步,只得扶著他胳膊。
我抑著發顫的聲音問:“是誰?”高無庸半晌無聲,我心中驚懼悲哀憤怒一瞬時再難控制,厲聲吼道:“說!我看都看了,難道還要我回去問嗎?”高無庸全身一個哆嗦道:“姑姑,您放過奴才吧!若被皇上知道,奴才死無葬身之處。”我心下疑懼不定,放開他的手就踉踉蹌蹌往回走。
高無庸跑上前跪在面前哭道:“姑姑回吧!”我沒有理會,繞過他依舊前行,高無庸跪爬著又攔到了身前磕頭哭道:“是玉檀。”我腦子如大錘所砸,那劇痛直刺向心髒,盯著遠處大甕,如厲鬼一般哭嚎道:“是誰?”高無庸頭貼在地面上道:“玉檀!”我五內俱焚,心神剎那墜入徹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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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人在輕撫我的臉頰,一下一下極盡溫柔,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仍是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孩子,凡事都可遂心任意,不禁喃喃道:“媽媽,媽媽。”睜開眼睛滿心歡喜地看去,卻是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