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臨遞過去一瓶礦泉水,說著:「謝謝師傅,麻煩您了。」
「不麻煩,這是我該做的,」師傅扭開瓶蓋,喝了口水,他見了滿屋殘燭,特意提醒道:「小夥子,冬季天乾物燥的,你燒蠟燭可得注意安全,還有店裡的電器,如果不用了,一定要關閉電源,這條街的線路太老了,一過載就會跳閘」
季松臨微笑著點頭,謝過師傅後又留他吃早餐,那師傅把鉗子和扳手裝好,拉上工具包拉鏈:「我還要趕去下一家搶修,就不打擾你了。」
季松臨又說了句謝謝,送走了供電師傅,轉身時,就看見徐塵嶼穿著薄毛衣,站在櫥櫃旁,摁了兩下開關,一邊笑嘻嘻說:「哎,亮了。」
「不是給你準備外套了麼,你倒好,穿件毛衣就出來了,」季松臨給他押回去,裹好了棉服,領著人去吃早餐。
徐塵嶼拿著銀勺在粥裡攪來攪去,看起來甚難下口的模樣。
「怎麼了,早餐不合你口味?」
他猶豫片刻,才低聲說:「我不太喜歡吃花椰菜。」
這人還真是彆扭得可愛,不是說除了魚都不挑嘛季松臨將他面前的粥端過來,一點一點把裡頭的花椰菜挑出來,笑著埋汰他:「小孩子才挑食,你都多大的人了。」
雖然季松臨嘴上指摘他,神色和動作卻透露著寵溺,徐塵嶼心下一軟,說著不用這麼麻煩,又連忙把碗搶回去,乖乖喝下了一口:「磁帶和黑膠全部搬回四合院麼?」
「路有點遠,一來一回得四個小時,」季松臨說:「而且我怕外婆多想,還沒跟她講這個事。」
澄亮鮮美的雞湯呈在白瓷碗裡,季松臨特意把雞胸肉剔下來,那塊肉最嫩,也最鮮,他舀好了湯,把瓷碗放去徐塵嶼面前,才開始舀自己那碗。
徐塵嶼咬了一口雞胸肉,挺鮮嫩的,他嚥下去:「要不搬去我公寓,走南武路,最多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你那裡還夠放麼,」季松臨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唱片。
「還有一間雜物房,裡頭只有一張小木床,保準兒夠。」
想了想覺得方案可行,兩人便敲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店裡有七排架子,每張架子至少存放著100張黑膠,還有數不清的磁帶,兩人吃完早餐就開始搬東西,季松臨的車不算寬敞,只能來回跑,後座和車廂每次都塞得滿噹噹。
徐塵嶼坐在副駕駛,他撐著頭往外看:「今天天氣不好,有點冷。」
季松臨也偏頭看了下:「可能要下雨了。」他抬手調車裡的空調,不一會兒就暖和了起來。
路過巷口時,徐塵嶼興奮地拍了拍季松臨的手,她指著蘇阿姨的早餐店:「那家店的小籠包特別好吃,還有蒸餃,我每次路過都買兩籠,咱們明天早上去吃。」
季松臨雙手把著方向盤,微笑著說好。
今天的最後一趟,兩人搬得大汗淋漓,算了算,車子起碼來回跑了四五次,一直忙活到下午七點。
黃昏吹來了柔軟的風,天際中的雲煙隨之浮動。
公寓的大門還開著,客廳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黑膠,兩人累得不行,頭對頭地倒下了,躺在一堆黑膠上歇息。
徐塵嶼平躺在地上,揚高脖頸,雙手無力的垂在兩旁:「估計再搬兩天就能搬完了。」
季松臨也躺著喘氣:「我請個搬家公司吧,一次就能打包帶走。」
「哎別」徐塵嶼挪了下腦袋:「咱倆現在是無業遊民,反正閒著也沒事,就當鍛鍊身體了。」
唱片店每一處東西都是季松臨的心頭寶,請搬家公司等於親眼看別人拆了自個兒的珍寶,徐塵嶼才捨不得呢,他寧肯自己多累點。
「咚」一聲,不知道從哪掉下了一本相簿,正巧砸在季松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