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看那兒,」任南野驚喜地指著那群蝴蝶,解釋道:「這個品種叫珀酣弄蝶,整個z市只有大嶼山和蹄蓮山才有,其中繁殖最多的就是大嶼山。」
「你確定?」
「應該是這兒沒錯了,」任南野抬起腦袋,看見土堆旁長了不少綠色植物,他又指了指,「那叫光籜箬竹,是這種蝴蝶的宿主。」
「現在怎麼辦?」任南野問。
宋玉風思忖著,得想個辦法把地點告訴範小西,交易時間是下午,到時候三個綁匪分散,是最好的逃跑時機。
還沒想出個結果,外面隱約傳來了人聲。
「我們去就行,你好好看著那倆, 」說話的是刀疤臉,他順便把手槍拋過去,「黑狗,接著。」
「大英哥,你放寬心,這邊我看著。」黑狗單手接住槍,興奮地在空中比劃了兩下。
「等我們電話,只要錢一到手,你就」刀疤臉惡意地朝抹了摸自己的脖子,笑的時候露出了一顆被蟲蛀壞的牙。
黑吃黑!
這群人打得好算盤,一方面跟宋玉風周旋,從他這裡騙走四百萬。殺人滅口以後,還能從雷鴻再拿走一百萬。
有了錢,天高海闊去哪兒都行。
宋玉風趴在地上,透過那扇破爛門的門縫,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下麻煩了,」任南野後背貼著冰冷的牆壁,聽得心驚膽戰,「這些人根本沒打算放了我們。」
「貪心不足蛇吞象。既然這樣,我們不如搏一把。」宋玉風面色冷峻,他靠近任南野耳邊,跟他商量逃跑的計劃。
正午陽光照進小屋,刀疤臉和金鍊子開車下山,外面只剩黑狗一個人。
時機已到,宋玉風沖任南野揚眉,他捂住肚子,哼哼唧唧叫痛。
「出事了,」宋玉風拼命拍打那扇門,「開門!」
「開門!」
門框被打得咣當作響,黑狗靠著爛沙發淺寐,被吵得耳朵疼,他不耐煩地坐起身。
「他媽的嚷嚷什麼?」黑狗站在門外叫罵。
「我朋友發病了,很嚴重,快幫忙找醫生啊。」宋玉風語氣急促,把那扇門拍得框框作響。
黑狗靜待片刻,裡屋不見消停,他被吵得心煩氣躁,盤算著進門一頓胖揍,打暈了再說。
大門剛推開一條縫,躲在側面的宋玉風拎住門把猛地往後扯,隨即將手裡的塑膠桶砸過去。
黑狗沒有防備,被笨重的塑膠桶砸中鼻子,疼得他齜牙咧嘴,差點飈出眼淚。
「操你——」
剩下的話被宋玉風一拳揍回肚子裡,他反手掐住黑狗握槍的那隻手,一個猛力反擰,痛得黑狗臉色煞白,大叫一聲。
宋玉風喘著粗氣,卸了黑狗的槍,混亂中朝窗外扔去。
「找鑰匙開門。」
尋到一絲間隙,黑狗反應過來,他狼撲而上死死擒住宋玉風的腰,憑著一股蠻力將人撞在牆上。
宋玉風挨著疼痛,順勢往下摁住他的後背,提膝猛頂他小腹。
任南野動作利落,翻箱倒櫃地找鑰匙,視線沒放過屋子裡任何一個角落,翻遍了破爛的綠色沙發,凌亂不堪的小矮几,幾張破椅子,終於在骯髒的角落找到了一把生鏽的鑰匙。
「找到了!」任南野手指微抖解開鐵鏈,鐵門大開,天光照了進來。
一秒都不耽擱,他飆風般沖回裡間。
裡頭這兩人正殊死搏鬥。
任南野縱身而上,從後勒住黑狗的脖子,拽著人連連後退。黑狗頓時喘不過氣,踉蹌著腳步東倒西歪。
宋玉風終於找到喘息的間隙,像脫水的尾魚翻過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