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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月光在欄杆上塗了一層,還有他們的身上。

上來之前,喬宴沒想到會看到這景緻,此時覺得,別說翻一次牆,就是翻一百次,也是值得的。

關鍵是,沒見過之前,不知道人間還有這種奇景。

他說,“今晚我翻牆翻窗子的次數,比我前面幾年加起來都多。”

初依把水拿出來,遞給他說,“你是有錢人,所以要講究氣派。不能隨便跑跳,我懂。”

喬宴接過水,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在她心裡,什麼樣的才算有錢人?她男朋友那種!

他說,“你不回去,讓別人一直等你嗎?”

初依靠在門框上,靜了一會,忽然身子一扭,對喬宴說,“手給我。”

喬宴把手遞給她。

她捏著他的手指,在背後的門框上,她坐著的頭頂上面,摸了摸,摸到一條很明顯的劃痕。

“摸到了嗎?這裡,這是我六歲的時候,劃在上面的。”

喬宴看著她不說話。

初依又起身改為蹲下,拉著他的那隻手指,繼續往上,準確地按到一個地方,“這裡,是我九歲的時候畫的。老師只說不能破壞公物,但我那時候覺得這塔是我的,想畫就畫了。後來又覺得還是不對……如果是我的,我應該更愛她,就沒有畫了。”

那劃痕很高了,喬宴伸手艱難才可碰到。

他收回手,側頭笑。

初依又在之前的位置坐下,也笑著說,“那時候,我們不知道什麼叫素質,當然現在好像……也不知道……那時候,祁白家也還沒有發財,他也不懂。第一條,是我和我爸來的時候畫的。第二條,是我和他後來畫的。”

喬宴透過欄杆看遠處,燈火更寥,夜色已深。

她是在告訴他,她和男朋友,九歲就認識了。

喬宴明知道,她起這個頭,是想起話頭,可此時偏有點不想順著,就問道,“那當時還有誰?”

初依怔了怔,慢聲說,“蛋泥,鐵蛋他們都在。還有強子他們一幫小孩……”她一個個想,強子比她小,那時候才幾歲,一幫小屁孩,還有穿開襠褲的。

然後她發現,她青梅竹馬的記憶,被一下就破壞了。

她說,“嗯,現在想起來,挺多人的。我們每次來都很多人。”

她抬手,對著月亮,徒勞地伸了伸手。

看她神色寂寥,喬宴又覺得不忍心,就又重新回到那個話頭說,“你這樣不回去,他會不會一直等你。等你一夜?”

通常這樣女孩就更內疚了。

初依說,“他不會。他等著等著就會睡著的。然後最多在我家睡一夜。”

喬宴這才知道,原來人家在她家。

而她家沒人,他知道。

他擰開水,喝了幾口,十月的天,涼水順著喉嚨下去,透心涼。

初依看著遠處的月亮,這樣令人敬畏帶著震懾力的月色,她其實也沒有見過。

也許此景太特別,此時太靜。

旁邊人心細如塵,又幫過她。

她心裡就又有點怕,和之前一樣的莫名擔憂,她說,“我知道愛情不是爹媽的愛,不能無條件。可是我還是願意相信,因為我和他從小認識,所以會不一樣。但現在,我連這個,也不能相信了。以後,我誰也不會相信了。”

喬宴還沒說話。

她就靠在窗框上,望著天,月亮很近,好像世間遙不可及的什麼東西,近到眼前。但縱然小孩也知道那距離。

他沒有再說話。

她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院子裡的花期正濃,香氣在這裡也隱隱可以聞到。

初依覺得,有時候,這花在她旁邊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