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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窮碧落下黃泉,大明鏡術足以洞徹九天十地。
明鏡之上,顯出這樣一幅畫面。
喀拉!
喀拉!喀拉!
拖著破碎的身體,一個少年在一片恍如荊棘的路上爬動,每每爬動一次,便能聽到他身上某處的骨骼發出破碎的聲音。
白色的衣衫,已然被血色覆蓋,紫黑色的血液,與塵土相互融合,結成一塊塊黑色的甲冑,緊貼在少年的身軀上,讓少年恍如一條匍匐前進的蟒蛇。
九日夜,痛徹心扉之時,少年依舊微笑,艱難的昂起脖子,一雙眸子挑釁似地看向那仿若能夠承接天宇的山峰。
喀拉!
少年的鎖骨碎了,少年的脊椎碎了,少年的頸骨碎了。
若是放在往常,這般的創傷已經足夠讓人死掉無數遍,但是在荊棘之路上那股神秘而殘酷的力量的加持下,除非試煉者甘願放棄性命,不然便絕對不會死。
不死,便是極致的殘酷。
日月更替,少年白日之間飽受碎骨削肉之痛,夜晚便會被聖光照耀,身體恢復如常,只留下精神至上近乎癲狂的痛苦。
“九日九夜,好堅韌的小傢伙。”
紫紅雲氣饒有興致的道。
旋即,明鏡之中的景象一變,少年被碾碎的骨頭全部被接上,破碎的肉身,也全部恢復如初,只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已然變成白色,不變的笑容也變得冷漠僵硬,看來九日九夜的痛楚,讓他也變化了許多。
“這條荊棘之路,又要為宗門製造一位了不得的後輩了。”
紫色雲氣又是一陣翻湧,陡然分出一道雲氣,化作一隻紫紅色大手,向著虛空抓去,虛空露出一個漆黑的口子,輕而易舉的被撕裂。
天火臺上,溫度越來越高,赤紅巖石之上龜裂,似乎在這熱力的升騰之中,便的更加的猙獰,蘇暮雲自儲物戒子中摸出一把椅子,一邊擦著汗,一邊啃著果子,一派悠閒愜意的模樣,讓楚江寒都看呆了眼。
貌似,這裡是刑場來的吧?
蘇暮雲自然不能告訴他,老孃這邊已經準備好退路了,畢竟口說無憑,洞天鏡充能完畢之前,別說帶人進入洞天,即便是她自己想進去,也一樣沒門兒!
想起洞天鏡,蘇暮雲便是一陣心疼,洞天鏡彷彿一隻怪獸一般,將她苦苦積累的十幾萬枚靈石統統給吞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靈石,好像驅動蒸汽火車的煤塊一般,一點點的在她跟前燃燒殆盡,最終連一絲殘渣都不剩。
幸好這種損失,在天火臺上有所補償,不然蘇暮雲可要鬱悶的吐血了。
蘇暮雲也是無奈,這天火臺乃是一處死地,有進無出,即便是那些執事,也是在天火峰外驅動傳送陣,將人丟進來便不管了。
若是兩人躲進暮雲洞天之內,倒是能夠暫時解圍,可是暮雲洞天之中,一沒吃食,二沒辟穀丹,兩人終究不能餓死在裡面吧?
洞天鏡的不定點傳送,足足需要九日充能才能啟動,蘇暮雲可不敢嘗試自己會不會直接餓死在裡面,練氣修士煉精化氣,可比凡人還不耐餓呢。
楚江寒望著著一派悠閒的蘇暮雲,瞧她那被熱氣燻得通紅的臉頰,一顆心兒卻是忍不住砰砰的跳起來。
“我們兩個人都要死了,就和她說了吧?”
楚江寒心中暗自思忖。
可惜楚江寒大抵也是個思想上的巨人,躊躇了半晌,就只是幹嘎巴嘴,就是開不了口,一張臉憋的通紅。
蘇暮雲瞧見楚江寒臉色通紅,心道:“這小子不會是中暑了吧?”
念及此處,蘇暮雲也不吝嗇,極為大方的從儲物戒子之中取出一枚果子,遞給楚江寒道:“我可就這麼一顆了,吃不吃?”
楚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