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同馬杏花以前的同學一樣,鬍子拉碴的,滿面皺紋,看著都有三四十歲了。
沈嬌今天特意穿得比較素淡,白襯衫加藍褲子,一雙圓口藍布鞋,兩根羊角辮,連頭花都沒綁,只是美人即算是掛著麻布袋,豎在人群中也註定是要引人注目的!
更別提沈嬌身邊還有個冷麵閻羅韓齊修了!
那身綠得耀眼的軍裝,比任何美人都要惹眼!
兩人才一出現在校園,就吸引了眾多師生的目光,一時間倒是安靜了許多,只除了喇叭裡不停播放的歌聲。
韓齊修拎著行李,一手拉著沈嬌找到了藥學系的接待處,將入學通知書拿出來晃了晃,立刻便有一名戴著眼睛的斯文男生走了過來。
“我是藥學73屆老生蘇為民,歡迎新同學!”蘇為民的南方口音十分重。
他接過沈嬌的入取通知書瞅了眼,驚喜道:“沈嬌同志,我是會稽人,我們算是半個老鄉了哦!”
沈嬌也用海市話笑道:“那以後還要請老鄉多多關照了!”
“共同學習進步!”蘇為民說話十分圓滑,有著會稽師爺的狡猾和精明。
沈嬌住的宿舍有些簡陋,公共浴室和公共衛生間,離房間有些遠,而且房間看著也有些老舊,破破爛爛的,沈嬌倒沒覺得咋樣,韓齊修卻受不了了。
這麼破的房子怎麼能給嬌嬌住嘛!
得想辦法整所房子才行,可不能讓自家媳婦受苦!
這是做老公的嚴重失職!
沈嬌來得比較早,宿舍才只一個女同學,二十來歲,齊耳短髮,矮胖身材,戴著厚厚的眼鏡,看見沈嬌他們,熱情地招呼起來。
“同志您好,我是徐衛紅,東平當地人,曾經在北大荒戰鬥了六年。”
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長著厚繭的勞動人民的手,沈嬌心有點虛,她可是一天都沒有戰鬥過呢!
“您好,我叫沈嬌,海市人。”
沈嬌笑眯眯地伸出小嫩爪子,同徐衛紅蜻蜓點水地握了握手,暗自咋舌,這徐同志的手比韓齊修的手還要刺人呢!
徐衛紅感受到手心裡的綿軟,再看了眼忙著鋪床擦拭的韓齊修,以及沈嬌手腕上亮晶晶的女式手錶,她似是悟了!
這個新同學定是出自又紅又專的高幹家庭!
否則她沒經過下鄉勞動,怎麼可能進大學?
徐衛紅早就聽說這一屆不少gnb學員,有好些都是有門路的,直接就來上大學了,沒想到才開學她就遇上一個了!
徐衛紅的感覺有些複雜,她初中畢業就去了東北兵團,同男人一樣,用尖鎬鋤凍得比鐵還硬的泥地,扛比她身體還重的木頭,來例假時也二話不說下水插秧……
在那六年裡,她就從來沒將自己當成一個女人過!
也從沒有考慮過這些繁重的工作對身體的影響!
她只有一個念頭,走出東北,成為一名光榮的gnb學員!
而且是用清清白白的方法走出來!
現在她做到了,她本該高興的,是的,她的確很高興,在沈嬌來之前,她還哼了首小曲!
可現在她卻不高興了!
因為她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名額,眼前的這個新同學卻不費吹灰之力!
徐衛紅心中雖明白天下之事本就沒有公平之說,她能夠來上大學已經是極幸運了,要知道北大荒可還有成千上萬的年青人留在了那兒,前途渺茫,不知何時能夠走出來。
理智是這麼告訴她的,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心酸!
為她自己不平!
憑什麼別人可以輕而易舉得到?
她卻需要付出如此多的心血?
沈嬌詫異地瞅了徐衛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