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幾名傭人突然離職,她還以為只是一般的辭職,但聽見父親剛才那番話,似乎傭人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離開她家的。
難道她父親的事業出了什麼事?難道她家正面臨一場她從不知道的風暴?
“爸爸……”她走進起居室,驚疑地望著降矢春夫。
見她回來,剛才還愁眉不展的春夫及和子立刻收起愁容,“你回來了?”
噙著淚的和子將臉一別,偷偷拭淚。
未央發現他們還想瞞她,他們還不想讓她知道家裡已陷入困境。
突然,她覺得好難過。她已經二十五歲,是個成年人了,但她居然什麼忙都幫不上。眼眶一熱,她掉下眼淚。
“未央?”見狀,降矢春夫一震,“你怎麼了?”
看著到現在還不捨讓她為家中遭逢困難而煩惱的父親,未央不禁悲從中來。
“爸爸,”她啞著聲線,“我……我們家怎麼了?”
降矢春夫一怔,與和子互覦了一眼。
“我聽見了……”未央咬著唇,“你們剛才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未央……”聞言,降矢春夫心頭一緊。
他一直在保護著他心愛的獨生女,不只捨不得讓她工作,就連家裡發生了困難,他也不忍讓她知道。
“爸爸,我要知道。”她噙著淚,但眼神卻是堅定的。
知道已經瞞不住,和子索性坦誠告知:“未央,我們家可能會破產。”
“什……”破產?“怎……怎麼會?”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父親一直非常努力地經營著外公留下來的事業,他沒有一般生意人的壞習性,別說上酒家,就連高爾夫都不曾打過。這樣的父親,怎麼會生意失敗?
“未央,”降矢春夫幽幽長嘆,既愧疚又喪志地道:“我苦撐了很久,但是……”
“你爸爸跟銀行借了不少錢,現在實在是……”
“為什麼?”未央神情激動,“既然家裡已經這麼困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讓我去上那麼昂貴的課程?”
“末央,那是為了你的將來做準備。”和子說。
“將來?”未央聲線微微顫抖著,“會插花幫得了爸爸嗎?會泡茶幫得了爸爸嗎?什麼鋼琴小提琴,那些東西到底能做什麼?”
“未央,”和子眉心一擰,“那些能讓你將來找到理想的歸宿。”
“我不要什麼理想歸宿,我只想對降矢家有所幫助,我不想當廢物,不想當累贅。”
“未央,”降矢春夫打斷了她,“你不是廢物,也不是累贅。”
說著,他起身走向了她,然後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
“未央,”他慈愛地注視著她,“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啊。”
“爸爸……”迎上父親泛著淚光的眼睛,未央心裡一酸,哭倒在父親懷裡。
降矢春夫拍撫著她的背,“未央,別哭,別哭……”
她難過地在父親懷裡哭了好一會兒之後,驚覺到此時的自己沒有哭的權利。
身為降矢家的一分子,她必須盡一己之力。
忖著,她收起淚水,神情堅毅地望著降矢春夫。
“爸爸,剛才我聽你們提到什麼羅川老夫人……”她直視著父親,“她是誰?”
“她……”
“我剛才在門口看見一位穿和服的老太太,她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羅川老夫人嗎?”她問。
降矢春夫神情猶豫,似有難言之隱。
“爸爸,我希望您不要再瞞著我。”
“這……”他為難地看著一旁的和子,像在跟她商量著該不該將實情告知心愛的女兒。
“告訴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