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確然已經喝醉,他一生冷靜理智,酒量又大,從未有過醉酒失態的時候,哪怕新婚之夜被人圍攻強灌,他也能在酒意升起之前安然脫身離去,是出了名的滑溜不好灌醉。
可是這一夜,他卻放開了懷抱,來者不拒,酒到杯乾,縱意狂飲,終於喝到面紅耳赤、滿身酒氣,險些便爛醉不醒人事。
達春接過連安的活計,扶著四貝勒往內院走的時候,不禁狠狠瞪了連安一眼,這些個沒腦子的奴才,自己不在,他們也不曉得規勸主子幾句。連安心中快意,臉上可不敢有所表示,只是裝傻充愣。
等到四貝勒吩咐前往庶福晉葉赫那拉氏的院子,達春也終於覺出不對了,不由向連安投去詢問的目光。連安哪敢透露半分內情,咬緊了牙關一律推說不知,達春卻也拿他無法。唯有心中暗暗納罕,想不明白四貝勒怎會舍了他最鍾愛的福晉,跑到別的院子裡去。
葉赫那拉氏可不會覺得奇怪,她只覺得歡喜無限,四貝勒果然沒忘了她們這些妾侍,對新福晉的新鮮感一過,又會想起她們來。將來……呵呵!新福晉的新規矩,可有點兒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四貝勒一直強撐著,進了內室再也支援不住,一頭躺倒在床上。葉赫那拉氏從未應付過他這般爛醉的情況,一時手忙腳亂。
達春幫著脫去了四貝勒的靴子,提醒葉赫那拉氏先上醒酒湯。葉赫那拉氏一愣,這半夜三更的,叫她臨時去哪裡弄?好在這時便有小丫頭跑過來,說是福晉派人送了醒酒湯過來。葉赫那拉氏一喜,也就沒想得太多,連忙讓進。
有小丫頭端來溫水,葉赫那拉氏便很細心的絞了面巾,坐在床頭親自給四貝勒擦臉拭汗。
原本昏昏沉沉的四貝勒,被這溼意一激,睜開了朦朧的醉眼,隱約見著葉赫那拉氏的面容,不由皺緊了眉頭:“這是哪兒?”
達春正準備告退,聽見這話,連忙上前回稟:“爺!這是葉赫那拉庶福晉的院子,是您吩咐要來的!”
四貝勒拍了拍額頭,彷彿記不起來自己何時下了這樣的命令,意識空白中隱約想起了什麼,唇邊不覺現出了一絲比哀痛還要讓人瞧著心碎的笑意,口中喃喃地念:“葉赫那拉……葉赫那拉……”
不知不覺中,似乎又置身於看過了兩個女兒之後的晚上,葉赫那拉嫵媚如絲的雙眼怯怯的望著他,欲語還休,哀哀懇求:爺,奴婢想要一個兒子,求您賜給奴婢一個兒子“爺!喝湯吧!”葉赫那拉氏接過小丫頭遞來的醒酒湯。達春機靈的趕緊扶起四貝勒上半身,撐著不讓他倒下。
四貝勒對這些卻毫無所覺,他一伸手,陡然抓住葉赫那拉氏的捏著湯羹的纖手,發出了兩聲宛若受傷獅子般的自嘲低吼:“她不願生!有的是女人願給爺生!你不是想要個兒子麼?來!爺遂了你!”
一屋子人目瞪口呆!誰人想過,四貝勒不醉則已,一醉竟是這般放浪形骸,目無他人,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爺……”葉赫那拉氏又驚又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四貝勒一把扯了過去,手裡的醒酒湯飛脫出手,砸落在地。也不知四貝勒哪來的力氣,翻身將她壓住,還本能的伸手扯落了幔帳。
達春見狀,連忙退後,遣散屋中一應僕侍,彎腰撿起地上好運只是斷成兩半的湯碗和銅匙,也匆匆退出了內室。
沒有人發現,原本提著食盒站在內室角落,如今退出站在院內的姍丹臉色異樣的蒼白,呆愣了好一會,才飛奔離去。
聽完了姍丹的轉述,蘇淺蘭也終於臉上變色,四貝勒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難道自己偷偷想要避孕的事終於被他覺察,以至有了這般反應?想來想去,除此之外,真是再無其他解釋!
阿娜日不知前因後果,聽得莫名其妙,疑惑的瞟向自己主子,心中猜測是不是自己主子跟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