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蘭落落大方回眸一笑,並未被他兩句話就逗得害羞侷促起來。
努爾哈赤目中閃過異彩,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過往他對蘇淺蘭並不熟悉,唯一的印象就是此女美麗過人、氣質雍容,偶爾提起,他關注的都是她背後的傳言,被描述得神乎其神的尊貴命格。這番近距離地觀察,才發現此女真是機靈可愛,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心情舒暢。
“嫉妒父汗嫉妒啊”努爾哈赤點著頭,半開玩笑的道:“這麼好的女孩,怎麼就成了我兒的媳婦沒我半點兒好處?”
蘇淺蘭詫異的瞥著他,這話聽著有點不對,他先前可是明明白白派過四貝勒和十四貝勒前往科爾沁,說是讓四貝勒把自己的側福晉哲哲接回來,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打的主意卻是想讓科爾沁主動把自己作為禮物送到盛京去,任他處置目光一轉,蘇淺蘭不動聲色的仍微笑道:“哈日珠拉做了四貝勒的媳婦,那就相當於父汗的女兒,不但要喚您一聲父汗,更得身體力行,孝順侍奉父汗,父汗卻不必如四貝勒般,要養著媳婦、讓著媳婦,這般算起來,父汗不比四貝勒還要佔些便宜麼?”
“哈哈哈哈這巧舌……果真不愧金刀郡主之名”努爾哈赤放聲大笑,望向蘇淺蘭的目光中欣賞之意更甚。
昔有孔明,口才急智一流,臨危不懼,舌戰群儒,他每讀三國,讀到此節必要拍案叫絕,想不到眼前一個小小女子,也能有這般聰慧,可真讓他刮目相看暗地裡對四貝勒卻是更加羨慕了“謝父汗誇獎若是父汗能夠御賜金刀,媳婦這金刀郡主之名,才真正能夠傳揚出去,譽滿關外呢”蘇淺蘭適時一笑。
“你這狡黠的丫頭想騙父汗也封你一個金刀郡主之號麼?”努爾哈赤笑罵一句,並不著惱,他能看出蘇淺蘭是在賣弄唇舌,暗捧他的豐功偉績,並沒有那種功利之心,真想要什麼封號。就是這樣帶著點撒嬌意味的逗趣,卻是讓他格外開懷。
就在這時,內侍端來了泡好的紅茶,連同茶壺一起擱在几上,便轉身退過一旁,預備著隨時提壺續茶,侍候兩人。
“閃遠些別擋了本汗的風”努爾哈赤卻像趕蒼蠅般,不耐煩的把身後的內侍卻都趕出了老遠,就留著蘇淺蘭在他身旁。
“這茶怎樣?”努爾哈赤有些得意的問蘇淺蘭。
蘇淺蘭小小抿了一口,讓茶香溢滿喉舌,眉毛一掀,卻是認出了這個茶,是連大明宮中也難得一見的大紅袍她對茶沒多少研究,這茶她卻偏偏在大明宮中奉聖夫人身邊喝過,一嚐了嚐了出來。
“好茶這、這可是極品大紅袍”蘇淺蘭由衷讚歎。
“丫頭挺識貨呀”努爾哈赤能夠貨賣識家,也很是高興,平日裡哪有地位相當的人能用實話讚美他的茶了,都是牛嚼牡丹不知其味,或者胡亂吹拍一通,卻連茶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蘇淺蘭見他歡喜,莞爾一笑,繼而卻目瞪口呆的看到他端起茶來彷彿喝酒般仰頭一干而淨。好在她嘴裡已經沒有茶,否則她不能肯定,自己會不會當場噴了,換來努爾哈赤雷霆大怒。
努爾哈赤放下空杯,蘇淺蘭乖巧的立即提起茶壺給他續上。
瞄了一眼神情如常的蘇淺蘭,努爾哈赤忽然自嘲笑道:“嘿嘿本汗很喜歡漢人的清茶,卻不習慣漢人喝茶的方式,為這個,本汗不曉得被多少漢人偷偷笑過呢”
蘇淺蘭微微一笑:“是人喝茶,不是茶喝人父汗氣吞山河的豪邁,那些拘謹守禮的所謂斯文人,自然體會不到。”
“說得好”努爾哈赤眼睛一亮,心中大快。望了望蘇淺蘭,終於掩不住內心羨慕,感嘆說道:“當初八兒汗宮一跪,本汗之怒,怒不可遏,可如今才知道,他這一跪,物超所值呀”
蘇淺蘭詫異的抬起了頭,什麼“汗宮一跪”?四貝勒為了什麼跪過努爾哈赤?讓努爾哈赤覺得他所獲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