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這是有事要忙麼?”蘇淺蘭笑著回應。
這個張太醫是真正有高明醫術的人,並且後金風氣開放,對御醫的管制還遠沒達到清王朝中後期那樣動輒怪罪遷怒的程度,所以張太醫給他們這些貴人看起病來顧慮不多,用藥也比較大膽些,不會有後來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小心。
蘇淺蘭原本虛弱的身子經他一番調理,可真是立竿見影,效果顯著,一個多月下來,氣血好了很多,身子有力,不再有之前那種虛飄蒼白的感覺,因此蘇淺蘭對張太醫還是相當佩服感激。
“呵呵!是啊!說是大汗背上的彈藥擦傷隱隱作痛,所以傳奴才過去瞧瞧!”張太醫一臉輕鬆的回答,顯然沒把努爾哈赤這次傳召當作多大的事,像這樣的小病小痛,上了年紀的人總是不免要有的。
蘇淺蘭卻是猛然一呆,面上掠過了一抹驚色,背傷?她可是記得,努爾哈赤最後便是死於背傷!具體什麼時間發作,病情詳細如何,她自然不知,然而她卻能肯定一件事
努爾哈赤命不久矣!緊接著,盛京城內將風雲變色,四貝勒就會成為新任汗王,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妃殉葬的歷史迷霧!
張太醫見她神色有異,微微一詫,倒也想不出原因,被那小黃門一催促,連忙辭過蘇淺蘭,往努爾哈赤寢宮趕去。
蘇淺蘭許久才回過神來,默默地跟著領路內侍往宮外走著,心臟卻抑不住的怦怦直跳,四貝勒就要登上屬於他的舞臺了麼?
綠野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忐忑
六月是二貝勒阿敏當值主政,又有努爾哈赤在朝坐鎮,四貝勒事情便少了許多,比起四月輪值政務、五月應付東西兩線戰事的繁忙來說,他總算是有了較多空閒時間,不必再起早摸黑的辦差。
蘇淺蘭很喜歡他這樣放鬆的過日子,對他的健康有好處,同時也可以多陪陪她,所以最近她每天都過得很舒心。
四貝勒卻是痛並快樂著,一面享受著蘇淺蘭細心體貼的照顧,吃所謂搭配最合理的“營養餐”,過所謂最合理的“勞逸結合”生活,一面卻不能不剋制自己,別干擾她的調理身子,保持柳下惠的風度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憋壞身子,但奇怪的是,蘇淺蘭沒禁止他去找府裡別的女人,他卻自願自覺的為她“守身如玉”不為別的,就為了蘇淺蘭在他眼裡就是最好的那一個他可捨不得浪費時間去面對旁的女人,有時間不陪著蘇淺蘭,對他而言那是巨大損失午後的陽光泛著熱氣,池裡的荷花結出了粉嫩的花苞,錦鯉在水下歡快的遊動,微風吹起水軒四柱懸掛的輕紗,蘇淺蘭卻是帶著愉悅的笑,倚坐斜欄,時不時丟點食物去逗弄水裡的魚兒。
四貝勒捧著一本漢文版的《三國志》在重讀細研,他喜歡讀漢人著作固然是原因之一,更要緊的是,他可沒辦法只看著蘇淺蘭什麼也不做,那樣他就會心猿意馬,思想不純正,所以只能拿本書來分自己的心。
他很快就發現,每當他專注於書面的時候,蘇淺蘭就會轉過頭來,悄悄凝望著他,而當他抬頭向她望去的時候,她卻會閃避開去,不著痕跡地恢復觀賞荷花、逗弄錦鯉的動作。
“蘭兒,從爺的臉上都看出什麼來了?”等蘇淺蘭再一次將視線投向他,四貝勒忽然抬頭,將她逮了個正著。
見著他唇邊那一絲戲謔的笑意,蘇淺蘭面上不覺閃過些許尷尬,她知道四貝勒在曖昧的想什麼,可她並沒有在發花痴,她只是還有些難以適應即將到來的改變,想從四貝勒身上看出帝王之相罷了。
“唔?”四貝勒笑意加深,不依不饒追究。
蘇淺蘭望著池中小荷,輕輕嘆氣:“我只是在想,像今日這般悠閒的時光,未來只怕不會多了”
四貝勒一怔,目光逡過四周,最後落在她的身上,失笑道:“你那小腦瓜兒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