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與張大才口袋裡是有些錢的,後來玩得大了,就直接欠賬。反正太子賬逃不了,人家也樂得大方,就這麼一筆一筆欠著,最後欠條全到了張成方的手裡,竟然有幾百萬,氣得老頭子差點發心臟病。
再後來張成方對這兩個兒子就沒那麼放手了,錢管得緊,連人也管得死死的,他們做什麼都要盯著,他們見識過花花世界了,再被困在那憋屈的小廠裡,憋得腸子都要打結了,正鬱悶著,沒想到老頭子居然從深圳把袁景瑞給帶了回來。
當時袁景瑞才二十多歲,年紀與他們差不了多少,但手段厲害,進了廠之後便將許多老規矩改了,那些原本坐在位置上舒舒服服拿錢的家裡人日子立刻變得不好過了,他們兩個更好,被直接請到車間裡,從最底層做起。
親戚們當然是不滿意的,衝到張成方面前去鬧,舅舅還把他們倆推到最前面去,“老張,你不是連兒子都不要了吧?找個外人來管廠子,還要給他股份分紅,怎麼?你想讓個外人把這廠子零拆了?”
自從他們的生母死後,張成方一向對他們母親孃家的人很是客氣,或許是出於愧疚,更何況當年稱成方剛起步的時候,兩家親戚都是湊了錢的,所以張成方做起來之後,這些親戚幾乎都靠著這廠子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沒想到這一次老頭子居然一意孤行,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
“我再不這樣,這廠子就要毀了,毀在我們自己人手裡,袁先生是這廠子的救星,為了留住他,讓他能夠全心全意地為成方出力,給他股份是必須的,至於我這兩個兒子。”他說到這裡,眼睛落到他們兩個身上,居然是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沒把他們管教好,養出了一對廢物,成方不能靠他們!”
那句話讓張大豐與張大才記了一輩子,一直到老頭子死在病床上都不能原諒他,他不是說成方不能靠他們嗎?那好,他死了就把廠子賣了分錢!有了錢他們想幹什麼不行?老頭子死了反倒好,沒人管他們了。
就是這樣,張成方一死,張家兩兄弟就鬧著要把廠子賣了分錢,那時候成方已經因為拖欠訂單欠了一屁股的債,誰都不想再接手了,他們的後母程慧梅死都不同意,到後來就到處去湊錢,要問他們買下手中的股份,保住廠子,袁景瑞居然也拿了錢出來,協議是在祖屋裡籤的,老屋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他母親那邊的親戚就差沒對程慧梅吐口水,還有人用很大的聲音說話,“瞧瞧那對狗男女,老張屍骨還未寒呢,兩個人就湊一塊兒去了。”
程慧梅當時已經四十多了,袁景瑞三十還沒到,雖然手段厲害,但人倒是真長得不錯,也沒結婚,一直都單身著,閒言碎語傳多了就成了真的,到後來那兩個人還真結了婚,那就更確鑿了當年的流言。
至於張大豐與張大才兩個人,當時各分到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很是過了一段花天酒地的日子,也做了些生意,可到最後都是以虧本收場,金山銀山也經不起只出不進,更何況兩兄弟一個好女人一個好賭,兩個全是無底洞,是以沒過幾年便開始囊中羞澀。
沒想到的是,與此同時,成方卻日漸壯大,最後成了一個令人咋舌的大公司,袁景瑞成了商圈裡的風雲人物,程慧梅也坐享其成,從一個喪夫揹債的老女人成了商圈裡炙手可熱的傳奇人物。
老張家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他們倆,當時成方已經將公司重心移到了上海,他們跑到上海去鬧了幾回,一開始都是程慧梅出面的,每次鬧過去就給他們開支票,他們嚐到甜頭,慢慢胃口就大了,之後有一天突然換了袁景瑞出面,坐在大桌後與他們說話,也開了支票,一邊寫數字一邊慢慢說,“拿去省著點花,這是最後一次。”
他們正看著那數字高興,聽到這句話立刻橫眉豎眼地抬起頭來,正要開口,卻對上袁景瑞鷹一樣的眼睛,眼神鋒利得像刀子,讓他們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