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遇哂笑:
“真難得有人千方百計想打你主意!怎麼,不忍心?”
流芳只覺得這笑容很殘酷,她頓住腳步,輕聲說:“表哥,算了,好不好?”
她祈求地看著他,眸子裡有著不忍,眉頭微蹙。
“知錯了嗎?”他問。
“知錯了。”她垂下頭。
他擺了擺手,容青便跟了上來,門口早停著馬車。
上了馬車,容遇便冷著一張臉,“錯在哪裡?”
“錯在讓你帶我到人都不多一個的山莊,錯在無聊,錯在時間太多!”剛才的低姿態全都不見了,流芳撅著嘴,也氣鼓鼓地坐在一旁,不看他。
“聽起來錯的好像是我了!是我讓你偷跑下山,是我讓你偷東西去當,是我讓你去賭錢,是我讓你被人輕薄的?!”
容遇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一聽說她在山莊不見了,他連琴都沒有帶走就撇下十五公主出宮快馬趕回,讓人在焚玉山莊方圓五里的地方開始包圍搜尋,一知道她在小鎮上出現過便趕來了,看見那猥瑣下流的男子捏她的臉時,不知怎的心頭一緊,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而她還是擺出那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咄咄逼人地在聲討著他。一時的低眉順眼也只不過憐憫那登徒子,而自己居然就心軟了,原來她半點不曾體諒自己的擔心!
“我只是沒帶銀子在身上,我會把東西贖回來給你,你放心!”明明是暴發戶,卻還心疼銀子,流芳恨恨地想。
“那塊端州翔龍硯就值三千兩銀子,還有別的……你真是聰明得很那!就當了五百兩!你的當票呢?”
“當票?”流芳忽然才想起,那老頭沒有給她當票!
啊?不是吧?那糟老頭這麼歹毒,就這樣就吞了那些寶貝!!
容遇斜斜地瞥她一眼,她不得已低頭哀悼自己的無知。
如果她知道,容遇身上的黑衣用的是陵州最上乘的飄雲錦,五十兩一尺,加銀線和繡工,一件衣服下來沒有兩百兩銀子都不成,她一定會詛咒死那個黑心肝的老頭的!
馬車停在山莊大門,容遇下了馬車,山莊的裴管事早就候在車前,一見容遇便行禮,然後說:
“公子,十五公主派人來說,今夜在月華宮備了晚宴請公子務必要到,還說,若是不來,就是應允了把你的琴贈送於她。”
流芳掀開車簾要下車。容遇伸手想來扶她時她卻躲開了他的手,不顧形象地跳下了馬車,瞪了他一眼,罵了他一句:
“騙子!”說著就往自己的別院走去。
容遇皺眉,追上前拉著她,“把話說清楚!”
“你不是騙子是什麼?昨夜還說什麼公主不止一個,顧六是惟一的……是啊,公主當然不止一個了,否則你找誰奉承討好去呢!你安慰人的技倆劣拙極了,表哥閣下!”
“顧六!”他吼道,“你找一天不要曲解我不要跟我過不去你會死啊?!”
他臉色鐵青,握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氣,她疼得驚呼起來了!
一旁的裴管事也從來沒有見過容遇發這麼大的火。
“公主好,就實說得了。何必惺惺作態!”她自嘲地笑笑,臉上的自憐自傷一閃而過,“你和他,有什麼不一樣?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只是給我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鬆開了手,半晌無語,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別院的圓門之內。
他這一瞬終於反省到自己今日不正常的情緒了。
他不該因為她那該死的眼淚而亂了心緒,離開山莊時沒有交待好裴管事要看好她;他也不該一聽到她失蹤的訊息就亂了分寸趕回來連琴也忘記帶走,也不該因為她被人輕薄而動了殺意,更不應該因為她的責難而動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