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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住遞到嘴邊,忽被衛卿一手按住,輕聲對流芳說:

“酒烈傷身。”

他靠得很近,平日深沉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而關切,覆在流芳手上的手遲遲不肯鬆開,流芳怔了怔,忽然覺得一道探究的目光射來,她抬頭,對上的卻是寧皚那雙漂亮的大眼睛。

“據傳芳華公主孀居,不知此事是否作實?”寧皚問。

“有勞寧小姐關心,本宮確曾有夫,如今獨居。”

“那真是可惜,公主得享榮華,尊夫卻天人永隔,這世間之事,總難求一個圓滿。”寧皚年紀輕輕,言語卻甚是老成。

流芳笑笑,“共患難易,共富貴難。當初一尋常女子,嫁一尋常男子,兩人相依相守,這樣的感情才是簡單而純潔的。只可惜情深不壽,此乃天意,人雖然不在,可是,心還是在的。”

容遇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並未停下手中的酒杯,寧皚又說:“原來公主是念舊之人,我適才看見衛相對公主呵護關心,還以為衛相與公主是一對有緣人,看來是會錯意了。公主,我自罰一杯。”她爽朗地舉起杯一飲而盡。

流芳亦舉杯微笑,不顧衛卿阻撓盡飲杯中酒。酒一下肚,像在腹中放了一把火,燒得五臟六腑都似乎攪了起來。

“寧小姐與韓王一雙璧人,佳偶天成,這一杯本宮祝你與韓王比翼成雙,共效于飛。”她舉起杯又飲了一杯,容遇只是微微笑著望著寧皚,寧皚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望著流芳說了聲“謝謝”,然後大大方方地舉杯,正要飲時被容遇一手奪過,低聲說了她一句,她便噤聲不語,臉上盡是甜蜜表情。容遇對流芳說:

“她不勝酒力,這杯,本王代飲了。”

流芳深深吸了口氣,維持著臉上自己都覺得虛假的微笑,說:

“成家立室是人生的一大圓滿,韓王可曾想過要推己及人?可憐無定河邊骨,俱是春閨夢裡人。西乾內亂連年,征戰不斷,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有多少將士妻離子散?一己之幸福來之不易,韓王可曾想過要結束這亂世?將一人之幸推而及天下之幸……”

容遇放下酒杯,����厴ü��牧撐櫻�σ獠淮鋂勰冢�擔�

“公主悲天憫人,可是公主有句話說錯了,能結束這亂世的不是我百里煜,而是明隆帝陛下,和議的條款本王已經跟衛相商討過,我朝的誠意已經足夠,只是不知道北朝是否見得到我朝的隱忍與讓步?這天下太平本是我南朝的宏願,不用公主說我們都會一力踐行,只是方法與手段因人而異罷了。”

“既是如此,為何還把我朝寧王皇甫重風扣押在通州大獄之中?難道南朝連區區一個手下敗將都要如此忌憚畏懼?韓王此種做法不嫌失了一國之風範?”

“公主此言差矣,寧王也是我南朝陛下的兄弟,本王豈敢怠慢?只是寧王樹敵眾多,恐防一旦離開大獄便有人蓄意報復,屆時有些什麼損傷本王難以向皇上交待,此為下策,但也可謂是上策!”

流芳瞥了衛卿一眼,衛卿也只是一臉的無可奈何,大概早上碰了壁,知道了這個韓王想耍賴時是沒人耍得過他的,也乾脆不再提這事了。

宴會漸近尾聲,容遇敬最後一巡酒時,客氣地對衛卿說:“衛相與公主遠道而來,我百里煜有何怠慢之處還望二位海涵,若是兩國和議能達成,那是萬民之幸,也是二位的功勞。”

流芳漸漸有些絕望,要讓如今軍力正強氣勢正盛的南朝同意停戰,那和與虎謀皮有何區別?莫說拖延一個月,怕是拖延十日也不可能啊……

這時忽然聽得衛卿說道:“王爺,公主此行其實還有一個私人目的。”

“哦?願聞其詳。”

“公主幾年前誤落寒潭,寒氣鬱結經年,每月寒毒都會發作,據聞通州多名醫,還請王爺介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