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他被人姑且稱作平克,但是自從聽到《閃耀吧,你這瘋狂的鑽石》後,大夥的意見就一致了,大衛就是顆瘋狂的鑽石(Diamond),朝著各個方向噴射火焰。他被叫作“戴蒙德”,後來簡稱作“蒙德”。自此,蒙德——大衛?克爾的綽號從高中到大學一直用到現在。
亞歷克斯聽著爭論搖了搖頭,露出淡淡的驚異之色。儘管酒已喝得暈暈乎乎,但他還是為這些年來將他們四人牢牢黏在一起的凝聚力感到驚訝。這一想法在他心頭激起一陣暖意,抵禦著四周的嚴寒。就在此時,他被覆蓋在柔軟雪層下的樹根絆了一下。“該死。”他罵道,身子撞向歪呆。歪呆順手推了他一下,讓他摔趴在地上。亞歷克斯突然覺得迎面落在凍得發紅的面板上的雪花讓人振奮,就勢連滾帶爬地登上身前的一段斜坡,他剛爬到頂,雙腳就陷在了一個雪坑中,一個跟頭栽向地面。
這一摔還未碰到地面,就被某個軟軟的東西擋住了。亞歷克斯撐在這個墊揹物掙扎著坐起身。他拍拍身上的雪,用依然疼痛的手指擦擦眼睛,努力地用鼻子吸氣以清除裡面融化的雪。他看了看四周,想辨認清楚那個墊揹物,三個夥伴在山腰上幸災樂禍地嘲笑著他剛才那滑稽的一跤。
即使透過雪地裡幽暗詭異的光線,他也能看清這團東西不是植物而是人。雪花一落地就融化了,使亞歷克斯能看清是個女人,一頭被打溼的黑髮散亂地鋪展在雪地裡。她的裙子被提到腰部,沒膝的黑靴子與蒼白的雙腿在顏色上顯得很不搭配。奇怪的片狀物粘在她身上,淺色的襯衣緊緊貼住胸口。亞歷克斯不解地注視了好一會兒,然後看見自己的雙手也沾上了那一片片黑乎乎的東西。
血。耳朵裡的雪融化後他就聽見了那女子微弱的喘息聲,同時明白了這是什麼。
“天……天吶。”亞歷克斯結巴著說,屁滾尿流地想逃離他撞上的恐怖一幕,可就在他扭動身子向後挪時,總是撞上像小石牆一樣的東西。“上帝啊。”他絕望地抬起頭尋找夥伴們,彷彿找到他們就能驅走這恐怖的景象。他回頭望著雪地裡如同夢魘般的場景,這可不是酒後的幻覺,一切都是真的。他轉身衝著夥伴們喊道:“這兒有位姑娘。”
歪呆的聲音詭異地飄了過來。“運氣不錯呀,臭小子。”
“不,別開玩笑,她在流血。”
歪呆的笑聲劃破了黑夜。“那你真是紅運當頭了,吉利。”
亞歷克斯覺得一陣惱怒從心頭升起。“我他媽的不是在說笑!快上來。基吉,快!”
此時大家才聽出亞歷克斯聲音中的恐慌。由基吉打頭,三個人艱難地朝山頂爬去。基吉猛地一拐,上了山坡,歪呆徑直衝向亞歷克斯,蒙德跟在最後,小心翼翼地踏著每一步。
歪呆一個跟頭與亞歷克斯撞個滿懷,兩人正好俯身迎面對著地上的女子,兩人猛地一翻身掙脫開來。歪呆咯咯笑著說:“嗨,這一定是你有生以來和女人最親密的一次接觸吧。”
“你他媽藥嗑得過頭了。”基吉一邊生氣地說,一邊把歪呆拉開,蹲在那女子旁邊,用手在她脖子上探尋脈搏。脈搏還在跳,但已經弱到生命垂危的地步。當他藉著微弱的光線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對事態嚴重性的認識讓他頓時清醒了。他只是個臨畢業的醫科學生,卻一眼就能辨明那些致命的創傷。
歪呆身子後傾,坐在小腿上,皺起眉頭。“嗨,夥計,你知道這是哪兒麼?”沒人聽他的,但他還是繼續說,“這兒是皮克特公墓。看到這些像小牆一樣的土包嗎?那可是被用來放棺材的。他媽的,亞歷克斯發現公墓裡的一具屍體了。”說完他咯咯笑起來,笑聲夾雜在風雪聲中尤其陰森詭異。
“他媽的閉嘴,歪呆。”基吉繼續在屍體上摸索,感覺到在他的手指下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他側過頭,想要檢查得更仔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