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自己的腿,沒有任何感覺傳達,帝昊低嘆了氣。“我說過不關你的事。”龑還要為這件事自責多久?
他始終不曾怪過龑,為了龑,他連命都可以不要,即便他總是在言語上傷他、怪他,也都只是為了讓他留在自己身邊,並不是真的怪他、恨他。
昊以為這麼說就能解除他心裡的內疚?“你是為了救……我而受傷。”不提起練霓,為的是避免他在聽到練霓兩字時又突然暴發怒氣。
“我並不後悔。”
“但是我後悔。”他後悔,後悔至極──後悔沒有及時攔下他,自己去救練霓;後悔沒有來得及將彼此的感情釐清,才會讓原本就難以分開的他們變得更難分開。
曖昧不明的感情只會毀了他們──他明明知道,卻任其發生;為此,練霓始終無法諒解,帝昊也因為這樣和練霓形同水火;而他,也因此夾在中間痛苦不已。
誰從中得到了好處?沒有人!每個人都為這件事而承受各自獨有的痛苦,並且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龑。”帝昊喚了聲思緒遊離的風龑,立刻又被狄的詭異笑聲打斷,他憤然瞪他一眼。
“呵呵呵……兩個男人演這種肥皂劇能看嗎?”狄較一般男人略細的聲音不客氣地打入他們兩人之間。“你的決定呢?接受或不接受?快點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惡,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感情戲碼,真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存在於這世上嗎?真想看看它被摧毀後會是什麼樣子。
“昊。”無視於狄的冷嘲熱諷,風龑移身至帝昊面前蹲下,抬眼凝視,雙眸中有說不出的痛楚以及懇求。“我真的希望你能站起來過本該屬於你帝吳昊的生活。”“到時你還會在我身邊不離開?”俯下視線,這張美顏的主人,是他活到現在唯一在乎、唯一肯投注目光的人;是他讓他理解原來自己也會對事情有在乎的情緒。在沒遇見他之前,他就像個沒有情緒的活死人──在乎與關注,是他初次覺得自己活著的證明。
風龑的響應是一股勁兒的沉默與低頭不語,面對他默然的響應,帝昊已然知道他的答案。
“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一輩子殘廢。”
“不要逼我,昊。”風龑站起身退開。“這樣下去我們都不得善終。”
“無所謂。”大掌緊握住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在乎。“即使不得善終我也要你在我身邊,讓我看得見。”
風龑抽回手,“不值得,一點也不值得。”
“我認為值得就行。”
“昊,你──”
“夠了!”狄突然大喝一聲,不耐煩的表情配上厭惡的眉頭緊皺。“你們兩個煩不煩?乾脆一切由我決定。Asa,送風龑離開雨部,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出現在雨部,聽到沒有!”
帝昊直覺地以雙手撐起上半身大吼:“你敢!”
“這是我的地方。”綠眸盈滿不耐,眸裡兩簇火光夾雜怒意。“雨部的任何事由我全權作主。除非你能走,能憑自己的本事離開此地,否則你休想見到風龑,這就是我的命令。Asa,送客!”
“是。”暗處閃出一道人影,金髮、一身白人特有的膚色加上健壯體格的Asa說了一口流利中文:“風先生,請。”
風龑回頭看著帝昊,下唇微微輕顫,像是想說什麼卻又突然決定吞回去不說。
“風龑!”情急之下吼出全名,命令的口氣和過去一樣:“不準走!”
“我要走。”陰柔的美顏露出罕見的笑,其中的涵義複雜且難辦,這是帝昊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笑著,映入眼簾的同時,心不由得揪緊發酸。“除非你能自己走出這裡,否則就像狄說的,我不會見你——永遠不會。”說完,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隱藏了多少情緒,他硬是逼自己轉過身背對昊慢慢跨步離去。他知